盗墓鬼故事之定昏侯
五星大酒店 我和沈猩猩到达昌邑村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十点了,村子里不时地传来不太友好的狗叫声。 沈猩猩是我的师哥。我不争气,学艺不精,而沈猩猩却是我们这行里出了名的好手艺。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间亮着霓虹灯的破屋子对我说:看见没,那就是我定的,五星大酒店! 我将信将疑地跟着沈猩猩来到这家五星大酒店,发现它除了名字够五星之外,其他的条件连农家乐都不如。 这时候,从大门里面出来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她怀里抱着一条黄色的大土狗。小姑娘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说道:这里就我这一家旅店,爱住不住。 沈猩猩早就一边赔着笑脸一边递过钱去了。小姑娘倒也还算实在,接过钱之后就给我们端了几盘已经凉了的菜。我和沈猩猩坐在院子里,就着沙土吃饭,小姑娘抱着黄狗坐在一边。 我已经打听好了,明儿咱们就上山。沈猩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沾了酒在桌子上给我画地图。之后,他指了指接近山顶的地方,这儿叫老物数顶子,景色最好。 小姑娘往我们这边看了看,接过话茬:我们这儿都传说,老物数顶子下面埋着一个皇帝,你们该不会是倒斗的吧? 我本想搪塞过去,没想到沈猩猩先一步和小姑娘聊起来:怎么着,我们看着像? 小姑娘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上个月,也有你们这样的几个人住到我这里来,一直问我老物数顶子的事,结果他们上山之后,就再也没下来。 我一听便来了精神,赶紧问这小姑娘,那老物数顶子上面有什么玄机。 小姑娘想了半天,只说:这山上的土都是红色的,刮风也都带着血腥味儿。老一辈人从来不让我们上山,只是这几年,游客多了才开放一条步道。 一听说红土、血腥味儿,我和沈猩猩顿时来了精神,匆匆和小姑娘道了个晚安就赶紧回房间准备。 说不定这下面是座血尸墓。沈猩猩摩拳擦掌,对我说道。c1(); 我心里有点儿犯嘀咕,虽然我们两个不是新手了,但要硬闯血尸墓还是非常危险的。 沈猩猩看出了我的疑虑,拍了拍我的肩膀:富贵险中求!干完这一票,咱俩下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我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只不过这个小姑娘的眼睛也忒尖了,总觉得她会是一个什么祸端。 初探寝陵 天刚蒙蒙亮,我就被沈猩猩拍起来了。他已经整装待发,背着一个大旅行包。我也赶紧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驱车不到十分钟,我们两个便来到了山脚下。 沈猩猩打开了后备箱。我一看,这可不得了,小姑娘的大黄狗现在正被绑在后备箱里。沈猩猩微微一笑,解开大黄狗的绳子。那只黄狗就像是发了疯一样蹿出来,往山顶上跑去。 我早就知道那个姑娘有问题。沈猩猩得意洋洋地说道。 跟着大黄狗,跑了约摸有半个小时,我们两个人来到了半山腰。说来也怪,这半山腰上竟然有一块像极了母猪的大石头。黄狗在石头前面死活不走了。 我和沈猩猩对视一眼,知道就是这里了。 沈猩猩挥着铲子,不到一个钟头一条盗洞就打好了。他蹲在盗洞口看了好一阵,突然啧了啧嘴,冲我挥了挥手。 我赶紧凑过去往盗洞里面看,只见黑糊糊的盗洞里面正呼呼地往外冒风,并且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瞬间充满我的脑子。 沈猩猩一刻也等不得,腰上拴着绳子就把自己往下顺。我身量要比他矮小,所以基本上一矮身子就跟着进去了。 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到了底 ,眼前的景象出乎了我们的预料。c2(); 只见我们的面前,竟然是无数双大大小小、猩红色的眼睛。矿灯晃一下,那些眼睛便离我们更近一寸。我吓得连连后退,而沈猩猩却反而凑过去。 此时,我也看清楚了,那些眼睛竟然是一只又一只的蝙蝠,它们倒挂在墓道的粱上面。 不、不对啊。沈猩猩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这些蝙蝠挂着东西呢!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连忙仔细看过去。果不其然,每一只蝙蝠的嘴里都衔着一小块碎骨雕刻而成的镂空球体,那球体里面还装着什么东西。 是小孩子的尸体!沈猩猩说道,那球里面是个把月的胎儿 按照沈猩猩的说法,之前出土的龙和现在看到的是不一样的。那些龙像极了蝌蚪,其实本质就是个把月的胎儿,这也是最早、最血腥的龙崇拜。而这个墓主居然会用龙帮他看守墓门,可见墓主的身份地位之高。 我一听,也来了精神,看来这里面的宝贝可不止一件半件。 沈猩猩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的动作轻一些。我们两个人匍匐在地上,一点儿一点儿地接近墓门。但是当我们来到墓门跟前的时候,我们却发现,墓门已经被打开过了。 在墓门的底部,被炸出了一个一人多宽的洞。沈猩猩拿着狼眼手电往里面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来,咱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我还不明所以,沈猩猩便率先钻了进去。我回头看看那些蝙蝠,只觉得浑身发冷,也赶紧跟着钻了进去。 借着手电的光,我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样子。这场景用人间炼狱来形容,一点儿都不为过。 这间墓室要比我们想象得大得多,应该是一个陪葬坑。墓室被布置成一条街道的样子,两边都是摊贩。起初我还以为这些只是陪葬的人俑,但是当我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它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现在已经风干。它们的头上无一不穿凿了一个洞,看上去应该是灌注水银的结果。摊贩们还保持着叫卖的姿势,只不过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感觉生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再往前走,应该是到了一处街口,那里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已然身首异处。 我看得想吐,沈猩猩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墓主居然拉了一整条街的人来给他殉葬! 我有些不明所以,刚想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就突然觉得脖子后面刮过一阵阴风。紧接着,就是呼天抢地的哭喊声:不要!不要啊 昏侯现 糟糕沈猩猩暗叫一声,顺势将我向后推了一把。 我原以为这货是打算过河拆桥,把我喂给这些起尸的粽子。刚打算张嘴骂他,却看见四周那些已经风干的尸体竟然动了起来。它们的关节有些僵硬,一动就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千万别喘气!沈猩猩朝我大喊一声,而后便往主墓室的方向跑过去。 我捂住自己的鼻子嘴巴,努力屏住呼吸。只见那些粽子竟然绕过我跟着沈猩猩往主墓室去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沈猩猩是打算引开粽子,让我从盗洞先跑。我自然不可能扔下他不管,正当我着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沈猩猩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也顾不得憋气,径直跑向沈猩猩,一手拿着匕首胡乱地砍了过去。 沈猩猩手里抱着一个黑驴蹄子,胸前的衣服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抓出来的伤痕赫然在目。血顺着他的胸口流下来,我也不知道他伤势如何,而他已经脸色惨白,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我上前一把捂住他的鼻子,然后夺过他手里的黑驴蹄子,先是用糯米在我们周围撒了一圈儿,随后将黑驴蹄子插在中间。这叫定魂阵,以免我们被这些粽子侵扰,只是我学艺不精,这阵法也不知道能顶到什么时候。 我们没带炸药,想要打开墓门有些困难。我急得满头是汗,直挥工兵铲。 下、下面从下面挖过去。沈猩猩用尽全力吐出几个字。 我一听,有道理,于是赶紧顺着墓门下面打洞。 好在夯土不是很结实,墓门的厚度也不过一米多,打通一个一米多深的洞也只用了二十分钟而已。 奇怪的是,这墓门下面竟然有一条铁链。 那些粽子已经开始躁动不安,甚至有一些已经开始尝试越过糯米圈儿来攻击我们。 我有些着急,一边将沈猩猩顺着那个盗洞塞下去,一边也尝试着往下探。 好在沈猩猩还能动,我把他塞下去之后他就开始尝试着往墓门另一边爬。我也赶紧跟着他,将他推上去。 就在我们两个刚刚钻过墓门的一刻,大批的粽子越过了糯米圈儿,开始疯狂地捶打墓门。那骇人的咚咚声着实听得我们心惊。要是再晚个一两分钟,说不准它们敲的就是我们的脑袋了。c1(); 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我从包里翻出双氧水和纱布帮沈猩猩清理伤口。那些伤口虽然很深,但是好在没有尸毒。 简单的包扎之后,我安顿沈猩猩靠在墙上休息。手电在刚刚的肉搏中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我翻出一个小矿灯,打开后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间墓室的随葬品并不多,只有几件漆器矮几放在一边,应该是按照墓主人生前的习惯布置的。墓室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门,估计就是放陪葬品的耳室了。 别动!沈猩猩突然对我喝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敢乱动。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前面不远处竟然有一个穿着铠甲的人!那人跪坐在地上,手脚都被铁链绑住,眼睛瞪得奇大并且布满血丝。 他、他死了没有?我战战兢兢地问道。 沈猩猩点了点头,又往前凑了凑:估计这就是正主了。他细眯起眼睛,怎么就连最难保存的眼睛都没烂呢? 你还有闲心思管这个?赶紧找到陪葬坑,咱们摸几件冥器出去是正事。我有些急。 沈猩猩点了点头,想要扶着身后的墙壁站起来。可是,他一碰到墙壁就愣了。 快点儿啊!我焦急地催促他。 不、不对,你来帮我照着点儿,让我看看。 渊源 我依言将矿灯递过去。 原来,沈猩猩靠着的是一块墓志铭。他借着灯光,仔细辨别着上面的文字。 这个墓主生前残暴不仁,连天子都看不下去,削了他定侯的封号改为昏侯。这昏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仗着自己有军功在身,在封地大肆敛财,百姓民不聊生。他甚至以杀人取乐,将一整户人家的门窗封死,放火焚烧,老幼妇孺全都不放过。更严重的是,他甚至将个把月的胎儿从娘腹中剖出,放在蝙蝠口中,在建陵墓的时候为他守墓。c2(); 百姓实在受不了了,有人提议推翻暴政,揭竿起义。无奈几次起义都被镇压下来,昏侯更加变本加厉。后来,有一个游方术士来到这里,说这里瘴气冲天,定然是有暴政。百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术士只说,这昏侯是天煞星,杀不得,只能把他镇在墓里,但是这代价巨大,需要一整条街的人陪葬。出乎意料的是,自愿陪葬的人相当多,都说只要能推翻暴政,让妻儿老小过上安生日子就好。于是这术士便做法,将昏侯用十七条铁链困在墓室里,并且说铁链中有一条被挖断,那么昏侯便会出来祸害人间。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过来,原来那些干尸全都是看着我们这样的土夫子不要挖断铁链的,难怪它们会喊不要。 铁链!我的脑中灵光一闪:刚刚打盗洞的时候,我确实挖出来一条铁链!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而沈猩猩的反应则更大,他甚至开始颤抖了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劲儿:我们的身后站着一个什么东西 别回头!就在我即将回头的一刹那,沈猩猩厉声喝住我。 我的脖子僵在原处,余光瞄见我们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铠甲的人,那正是昏侯! 咔吧,它转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一阵像是很久没有用过的、机械的声音。 怎、怎么办?我问道。 沈猩猩摇了摇头,颇有些听天由命的意思。 师哥,搏一下吧!我提议道。 沈猩猩略微点了点头。 还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一只有力的手就捏住了我的脖子!那力道之大,我甚至能听到我颈椎发出的嚓嚓声。 沈猩猩显然没想到它会突然动手,撑着身子径直朝那昏侯打过去。可惜沈猩猩伤得太重,还没等打到,就晃了自己一个趔趄。 师哥你先走,这玩意儿我还能对付!我逞着强朝沈猩猩喊道。 沈猩猩摇了摇头:门外那些殉葬的粽子都未必能挡得住它,更何况是你!他的话音刚落,眼中便闪过一道精光,你拖住它! 我心里暗暗叫苦,一边做着无用的挣扎,一边叫骂。那昏侯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竟然扔开我直奔沈猩猩而去。我径直扑过去,死死抱住昏侯的大腿。 那昏侯急了,抬脚就往我的背上踩。我的喉咙泛起一阵甜腥味儿。 此时,沈猩猩已经打开墓门的机括,沉重的青石墓门缓缓地向两侧开启。在大批的干尸涌进来之前,沈猩猩已经连滚带爬地来到我的身边。 往耳室逃,这里面有一个东西能镇得住昏侯!沈猩猩大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