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树妖
neirong336(); 深秋,凌晨,南江医学院。 黄嘉雯独自走在寂寥的街道上,身影被昏暗的灯光拉得长长的,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墙上,飘忽不定,仿佛一条蜿蜒爬行的蛇。 事实上,黄嘉雯本来就像一条蛇,一条妖媚入骨的美人蛇。紧身黑皮衣,蓝色牛仔裤,夸张的*身材玲珑有致。微黑的脸蛋,泛着青春期特有的嫣红,再加上那头迷人的蓬松鬈发,野性十足。 你是个魔鬼! 每天晚上,她都会听到这句感叹,从老板、客人、乐手、侍应生等各式各样的男人口中听到。 她是个领舞者。c1(); 男人们感叹时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刺得她不敢直视。她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性,或者爱,但她不在意。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容易引起男人性幻想的女孩,尤其是在迪吧领舞时。在五彩缤纷的灯光映射下,她穿件低胸的小吊带和短裙,裸露着小蛮腰,踏着激烈奔放的音乐节奏,像蛇般肆意扭曲自己柔软的身体。挺胸,摆臀,眼波流转,嘴唇微翘,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性感,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不羁的雌性魅力,看得男人们口干舌燥浮想翩翩。 一晚一百元,小费另算,这是老板给她的报酬。不多,对于身为学生的她来说却也不少。 她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南江医学院的大三学生。她是家长眼中的乖乖女,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传统女生,文静,典雅,好学,不谈恋爱,对一切陌生男孩敬而远之。这种女生,在大学原本要绝迹了。没有人能想到,这样的一个女生,在夜晚会去那种地方捞钱。 黄嘉雯并不缺钱,家境殷实,家人寄来的钱足够她日常开支了。可是,她就是喜欢这样。白天是明媚动人的天使,晚上是诱人犯罪的魔鬼。她也曾感到困惑,自己怎么会有两种迥然不同的性格?说是双重性格患者,却不像。她的头脑一直是清醒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为此,她特意去看了点心理学的书籍,若有所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另一面,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心理隐疾,每个人都需要宣泄。这样也好,至少,能让自己心理健康些。 neirong336(); 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了,偶尔驶过红色的出租车,车灯在长街上一扫而过。天空灰蒙蒙的,沉沉地压着南江市,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夜色中开始飘起了淡淡的灰雾,仿佛池塘的污水,夹带着腐烂的气息,缓缓弥漫,笼罩着这个城市。空气似乎被凝滞了,显得有些坚硬。偶尔拂过的夜风,绝望的阴冷,如冰一样直往骨缝里钻,寒意直透心窝。 这鬼天气!黄嘉雯打了个哆嗦,紧了紧黑皮衣的领子,加快了脚步。南江医学院的大门就在不远的前方,时隐时现,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随时都会幻灭。 黄嘉雯心里隐隐不安。以前,每次跳完舞后神清气爽,感觉像充了电一样。但今天从迪吧出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精神恍惚,全身似乎散了架一般疲惫不堪。 c1(); 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要出什么事儿吗? 黄嘉雯越想越怕,抖擞精神,小跑起来,寂静的街道上只听到她高跟鞋的嗒嗒声。她跑得很费力,气喘吁吁,完全不像平时那样轻松。也许,是她太累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体会如此累赘,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拽着她,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感觉到。她的鬈发、她的黑皮衣、她的手提包、她的高跟鞋,此时都显得过分的沉重。 忽然,她放慢了脚步,脸色有些发白。 她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哒、哒、哒像脚步声,但节奏慢了许多,音量弱了许多。 是自己脚步的回声?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回声?黄嘉雯的心悬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情不自禁地靠到了灰色的墙壁上。墙壁厚实坚固,撑住了她身体的重量。 黄嘉雯屏住呼吸,突然转身向后望去。 长街上空无一人,越来越浓重的雾气中,不远处有几片树叶正悠悠地坠落下来。 她又向四周看了看,也没有任何异常。一片寂静中,黄嘉雯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就在她停下脚步的瞬间,那个怪异的脚步声消失了,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她侧耳聆听了一会,依然没有听到。难道,幻觉?黄嘉雯稍稍松了口气,正要起脚间,怪异的脚步声再度响起来。哒、哒、哒,不紧不慢,很有节奏,越来越近。 neirong336(); 黄嘉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心惊胆战地盯着声音的来源处。夜雾中缓缓走出一个女人,身材高瘦,看不清面容。黄嘉雯握了握暗藏在皮衣口袋里的带鞘小藏刀,强自镇定,调节呼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前行。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偷偷瞥了一眼对面的女人,满脸沧桑,目光呆滞木然,华丽的浓妆却掩饰不住衰老的痕迹。 原来只是一名风尘女子。黄嘉雯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胆小感到好笑。 在黄嘉雯的身后,那名瘦高的女子停下脚步,回身瞥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那一刹那,瘦高女子的眼睛陡然明亮起来,如金属般闪闪发光。随即,那女子的身体渐渐褪色,融入了淡淡的灰色夜雾中。一片破碎的白纸被夜风卷起,诡异地穿过那女子的身体,向远方飘走了。c1(); 这一切,黄嘉雯都没有看到。 几分钟后,黄嘉雯走到了南江医学院。南江医学院规定,每晚十一点关门,现在都凌晨了,铁门紧闭,看门的老人早就沉入了梦乡。黄嘉雯没有停留,沿着医学院的围墙走了两百米左右,拐进一个小巷,寻到医学院的另一处小门。小门同样紧闭着,但这里没有守门人。黄嘉雯手脚并用,如猴子一般敏捷地爬上铁门,翻过,轻轻一跃,落在松软的草地上。 医学院的雾气更浓,也许是里面植物更多更密集的原因。这些年,医学院领导还是很重视校园环境建设的,在保留原来规模的基础上还引进不少成型乔木,香椿、梧桐、杨柳、樟树,各种常见树木都移植了一点,就是没有榕树。不是不想移植榕树,而是移植了几次榕树都存活不了,谁也不知道原因。有人说医学院的水土不适合榕树生长,但月亮湖边上的小树林其实就是由一棵古老的榕树衍生而来的,冠盖云集,遮天蔽日,茂盛得很,无数的须根倒垂下来,钻入土中,独树成林,颇为壮观,成了南江市医学院的标志性景观。 雾气中似乎还有些腥味,是那种*的腥味,令人作呕。这种腥味,应该是从月亮湖里飘出来的。月亮湖原本是南江医学院的最著名的自然景观之一,清澈明净,柳暗花明。但是那年突然下了一场近乎疯狂的暴雨,暴雨没有间断地下了三天三夜。雨停后,学生们惊奇地发现,月亮湖竟然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暗黑色,如浓墨一般,并且开始散发出那种*的难闻腥味。 neirong336(); 真难闻!黄嘉雯伸手挥了挥,想要拨开眼前肮脏的灰雾,结果自然是徒劳的。她掩住鼻子,加快脚步,匆匆走向女生宿舍。 然而,没走几步,她就听见那个异常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身处校园,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恐惧,只是觉得奇怪,那个风尘女子不可能再跟上自己,这次又是谁呢? 又走了一段,黄嘉雯放慢脚步,直觉告诉她背后有人,而且绝不是刚才那个女人。她屏息聆听背后的动静,听到那人呼出一口粗气。她没有做声,越走越快,走到一个拐角处,突然急速转身。跟踪者没想到她会来这手,收脚不及,几乎冲到她的怀里。 这是一个脸上还留着几分稚气的男生,长得倒也帅气,分边长发,鼻梁挺拔,眼睛黑亮黑亮的,穿着白色夹克和白色牛仔裤。跟踪行动已经暴露,男生神情十分羞涩,一时手足无措。c1(); 黄嘉雯轻声说:我就知道是你。你过来。 这已经是她第七次遇到这个白衣男生了。最近一段时期,几乎每周都有那么一天,她翻越小门回到医学院,总能遇到这个白衣男生。一开始,她还以为仅仅是巧合。后来她渐渐明白,这个白衣男生是特意在这里等她。他倒也从来没有出格的举动,似乎这长夜里漫漫的守候,只为在暗处默默地看她几眼。 白衣男生走近了,站在黄嘉雯面前,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想要说话,可张着嘴,结结巴巴,吐出了几个字眼,模模糊糊,黄嘉雯根本就没听清。 你在说什么?黄嘉雯歪着头,面露微笑,恶作剧般地紧紧盯着白衣男生,似乎要用眼神从他身上搜出什么。 白衣男生愈发紧张了,一阵冷风掠过,他全身竟然开始战栗起来。 黄嘉雯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她没想到,白衣男生面对她时会这么激动。 亏你还是男孩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以免伤了他的自尊心。 白衣男生摆了摆手,好容易才止住了自己的战栗,断断续续地说:你别误会,我只是受凉了,有点冷 黄嘉雯打断了白衣男生的话:好了,我不想听你解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再见! neirong336(); 说完,她丢下白衣男生,径直转身而去。都已经凌晨了,她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寝室美美地睡上一觉,不想节外生枝。 等等白衣男生追了上来,却不敢与她并排走,只是尾随着她。 还有什么事吗?黄嘉雯头都没回。 嗯,这天气,有些反常。白衣男生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完整的话。 天气反常,和你有什么关系?无聊!黄嘉雯没好气地说。这个男生长得很白,情商也与本人一样苍白。 你真的没有发觉?这雾气的味道很古怪。c1(); 有什么古怪,不就是月亮湖里的腥味?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月亮湖的石桥上。越过石桥,沿着湖堤,穿过小树林,就是女生宿舍了。 雾气中的月亮湖波平如镜,不起微澜。夜风吹开浓雾,露出近处的湖面,犹如实质。经过桥顶时,腥臭味越发浓重,黄嘉雯耸了耸鼻子,立刻引起了一阵干呕。 她掩鼻紧跑几步,越过石桥,沿着月亮湖的堤面前行。后面的白衣男生跟着跑了过来,胆子突然大了起来,竟然走上前与黄嘉雯并肩而行。 我就说这雾气的味道古怪吧,你还拼命闻,真笨。 黄嘉雯哼了一声,没理他,身子稍微往湖堤的外面移了移。如果她还保持原来的路线,白衣男生就要被她挤下湖里去了。 白衣男生见黄嘉雯不理他,也不再说话。两人沿着湖堤默默而行。 湖面悄无声息地被划开,一双双诡异幽长的手臂从暗黑的湖水里探出来。这些手臂,几乎全是骨头,只是附了一点尚未腐烂的肌肉,黑黝黝的,也不知沉在水里泡了多久。连接着这些手臂的,是一些仅仅披了一张皮的骷髅头,尖嘴猴腮,乱发遮面,有的甚至连眼珠都没有,看不到只好拼命吸着鼻子寻找。 它们在寻找人,寻找活生生的人。 neirong336(); 水里的骷髅们发现了黄嘉雯,一个个哑然狂笑,争先恐后地游向她。在她身边的湖水里,不时伸出一双双长长的手臂妄图绕过白衣男生去拉扯她的腿,想要拉她到湖水里,却无一例外地被白衣男生一一踢飞。水鬼们的手臂遇到白衣男生的脚,都露出痛苦之色在水里翻天覆地,仿佛所接触的是一块极度灼热的重金属。 黄嘉雯没有去看月亮湖,眼睛望着前方,心里思考着如何敷衍身边这个白衣男生。身边发生的一切,她都没有看到。 湖堤的尽头,是一片榕树林,一棵参天的老榕树居中而立。黄嘉雯经过小树林时稍一犹豫,绕道而行。 怎么了?为什么不直接穿过去?穿过去不就是你们女生宿舍?白衣男生有些奇怪。 黄嘉雯白了他一眼,幽幽地说:这棵老榕树快死了。 白衣男生微微一惊:你怎么知道?c1(); 我就是知道。这棵老榕树太老了,暮气沉沉,一点生机也没有,最近一直在掉新叶,不死才怪。 就因为这样你才每次都绕道而行? 嗯,我讨厌死亡,讨厌死亡的气息。 我看不是吧,你是怕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在小树林里占你便宜。白衣男生突然笑了,脸上现出两个酒窝,看上去竟然有点邪气,而这点邪气却让他原本稚气的脸多了几分独特的男性魅力。 我怕你占我的便宜?黄嘉雯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还不知道谁占谁便宜呢! 说真的,黄嘉雯根本就不怕眼前这个男生。这个男生长得还算讨人喜欢,真要亲近她的话,她还不想拒绝呢。古人说男才女貌,现在的女生喜欢男貌胜过男才。 就给他一个机会吧。黄嘉雯改变了主意,不再绕道,而是直接穿越小树林。在她的身后,白衣男生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冷笑,胜利者的笑容,像君临的上帝在嘲笑卑微的生物。 风很冷,迷雾渐渐飘散,校园里的各种乔木一齐呜呜作响,仿佛在低声泣啜般。月亮湖里的骷髅们一个个失望地看着黄嘉雯的背影,摇着头,叹息着,悄悄地潜入腥臭肮脏的湖水中。 老榕树弯着腰,驼着背,巨大的身躯显得苍老不堪,树皮斑驳断裂成一块块,伤痕累累,仿佛一个受尽了风雨沧桑的老人,不能承受生命之重。 黄嘉雯站在老榕树面前,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无端生出许多怜惜之情,为老榕树的命运,或是为自己的生活?她缓缓走上前,闭着眼睛,伸手轻轻触摸老榕树。 neirong336(); 你在做什么?白衣男生的语气有些诧异,但脸上还是带着几分邪气的笑意。 嘘黄嘉雯阻止了他的问话,别吵,我试试能不能与它交流。 老榕树的树皮粗糙而干裂。其实,不仅仅是树皮,原本郁郁葱葱的苍翠树叶几乎全部掉光了,只留了一些新叶还有几分绿意,即使这点绿意,也夹杂着几许枯黄。 医学院的校工们曾从月亮湖中引来湖水浇灌,但无论浇灌了多少水,老榕树还是不可救药地衰败下去。有人建议砍掉一些细小的气根,让养分集中提供给主躯干。这个建议却被医学院的领导枪毙了。老榕树之所以珍贵,正是因为那些气根形成的独木成林现象,如果将这些气根全部砍掉,如同一个毁容后的美女,再浓妆艳抹也不能恢复她原来的风韵。c1(); 怎么样,感觉到什么没有?白衣男生诡笑着问。 没有,也许它睡着了。黄嘉雯有些失望,其实,我一直相信,一个生命与另一个生命之间的思想交流,有很多沟通的方式,并不一定要靠原始的语言来表达。 噢。白衣男生不置可否。 比方说,传达情感有很多种方式,除了我们常用的听觉、视觉、触觉、味觉、嗅觉,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预感,这也就是所谓的神秘第六感吧。但这种预感,又是用什么器官去感知?难道是我们的心灵?黄嘉雯蹙着眉,眺望着小树林后面的女生宿舍,若有所思。 想那么多做什么,你现在的样子,就像白衣男生似乎看到一件极可笑的事情,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什么,弱智!黄嘉雯有些恼羞成怒,跺了跺脚,恨恨地准备离去。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了一些异常。小树林里竟然没有一丝雾气,显得特别明净,那股难闻的腥臭味也没有了,倒是若有若无地飘散着淡淡的植物香气。而就在小树林外,灰雾依旧,盘旋在外面不肯散去。 黄嘉雯倒吸一口冷气,一股凉气从脊背直冲后脑。她急忙迈开步伐,踩着沙沙作响的枯叶,想要穿出这诡异的小树林。但是没走几步,那个白衣男生就迎面拦住她,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了,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再试试与老榕树交流思想? neirong336(); 黄嘉雯抬头看去,白衣男生脸上挂着诡异的邪笑,已经不再是*的神气,而是饿狗发现骨头般的狂喜。他的眼睛,绿幽幽的,闪闪发光。他的脸,仿佛镀上了一层绿色的油彩,绿得可怕。 一瞬间,恐惧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席卷而来,迅速湮没了黄嘉雯。 咦?你怎么好像在打哆嗦?奇怪,这里并不冷啊。白衣男生拂了下额头上的刘海,又恢复到那种腼腆羞涩的少男模样,其实,你应该再试一试的。据说,这棵老榕树早已得道通灵。 黄嘉雯面色苍白,强自镇定:是啊,我再试一试,你离我远点,不要妨碍我。 没问题。白衣男生退后了几步,依然面带笑容。 黄嘉雯一边慢慢靠近老榕树,一边寻思如何逃离小树林。其实,小树林并不大,一百多个平方米,但枝节盘旋,枝叶茂盛,交错在一起,宛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仅有两条小径可以进出,其中一条是前往女生宿舍的,但被白衣男生挡住了。c1(); 黄嘉雯留意另一条出路,深深地吸了几口空气,调节好呼吸,突然间发力狂奔。但她才跑了几步,就迷失了方向,无数条榕树枝骤然在眼前伸延出来,诡异地弥漫纠缠,遮住了小径,也挡住了她的去路。 黄嘉雯的心沉了下去,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不敢置信。 你不觉得,这里风景独好?那些榕树枝欢迎贵宾般自动让开一条路,露出白衣男生那张笑嘻嘻的脸:你看这月色,多好!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黄嘉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奇怪,老榕树的正上方,竟然真的挂了一轮满月,圆而且大。只是满月的颜色,不是通常所见的橘黄色,竟然是妖异的血红色,红得妖艳,妖艳欲滴,仿佛不似人间。相传,红月出现必有妖邪之事发生,妖狐拜月、野鬼画皮、借尸还魂 你就是这棵老榕树变化的树妖?黄嘉雯壮着胆子问,反正她也没有退路了。 白衣男生干咳了几声,优雅地说:是的。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瞒你。你看,我多么孤独,在这里静静地呆了上百年了,从来都没有一个人理我。你是第一个尝试与我交流的,所以,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不,我不愿意!黄嘉雯大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