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故事之睡衣

作者: 华悦笑话网分类: 校园发布时间: 2017-11-25 20:56

    我叫苏子鹅,在全亚洲最豪华的私人贵族学校任教。     今年我所负责的班级升到了高三,若在其他学校,这是地狱的开端,然而对我来说,却意味着一整年的自由。     因为我校的学生非富即贵,他们的未来早在八百年前就安排好了,所以,这帮天杀的让人嫉妒的高三学生们没有丝毫压力,我更没有。     我乐得安排出充足的业余时间来做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写小说。在这个刚开学的夜晚,我兴奋地敲出了小说的名字:《刀之冷世界》。     在我宏大的构思里,一定要有俊美的正太,可爱的萝莉,身世悲惨的大叔和变态的御姐,有居心叵测的帮派,有不明真相的少年,还有一连串打砸抢烧的坏事,一定要在荡气回肠中穿插着细腻小波折,在血腥复仇中体现出乱世真情义。总之,它一定要很,精,彩!     你会成大作家的!我朝着液晶显示器屏幕上反射出的,略有点浮肿的脸暗暗鼓劲。     然而当我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那遥远的冷兵器时代不到五分钟之际,一声尖叫打破了我的凝思。     好重啊!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我拉开宿舍门,发现走廊里站着一个身材喷血的陌生女孩:一件白色衬衣,高腰迷你裹裙勾勒出完美线条;两条腿十分匀称,打着赤脚站在地上,高跟鞋倒在脚边; 再看她的脸,洁白无瑕,骨骼玲珑,真为一个现实生活中的魔鬼娇娃。她身边还停着一个行李车,车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包。     你是谁?我们俩几乎同时问出口。     接下来,这个女孩告诉我,她叫黛比刘,今年刚满21岁,刚从美国读完天体物理学博士,被古校长高薪聘来教物理,她拿到的宿舍房间号正好在我隔壁。c1();     黛比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冲我撒娇:人家的行李好重好重,都推不动啦!你帮我?     怪只怪我一时没想出拒绝的理由,只好挽起袖子上了。     在比我高、比我丰满的黛比小姐的督促下,我独自一人将三个超大行李箱,两个中型拖箱,五个大小不一的旅行袋,两个纸箱,还有一个巨大无比的穿衣镜搬进了隔壁房间。     然后她指挥我将以上所有的一切放在了正确的位置。     然后她恳请我替她打扫了卫生间。     然后在她洗泡泡浴的时候,我依照指示,擦拭了地板,打开窗户透气,整理了床铺,还点上了该死的熏香。     谢谢。黛比小姐已经换上了睡衣,走了出来,满意地环顾四周,伸了一个懒腰,一屁股倒在了床上,呵!我要休息了,明天好容光焕发地去见我的学生们!     我瞄了她一眼,不禁内出血。     天!那是一件怎样的睡衣啊!     淡黄色的细丝相互纠缠,形成一片方孔平纹轻纱,腰间有一根带子,斜斜地系了一个活结,垂在她白白嫩嫩的脚踝处。     这玩意儿一定很贵吧。我暗想。     在我艳羡的目光中,黛比小姐居然美美地进入了梦乡。c2();     我轻轻掩上门,浑身臭汗,累得半死地爬回自己房间,一看表,马上十一点半了,电脑里的小说呢,也刚好只写了十一个字:《刀之冷世界》 苏子鹅第一章。     算了,还是到明天再写吧。     我也一头扎入了柔软的枕头间。     连个梦都没来得及做,黎明转眼便至。     快迟到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忍受着昨夜辛勤劳动所致的肌肉酸痛,狂奔到教师宿舍大堂,刚踏出大门,忽然发现整栋教师宿舍楼被几十个警察封锁了,古校长在黄色的封锁线外焦急地探头探脑。     喂!怎么了?我大喊,想要过去。     一个高挑的男性警官不知从何处闪出来,将我拦住:对不起,请问你是住在这里的老师吗?     没错。     昨夜这里发生了凶杀案,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警官把我从旁边带走了,路过古校长身边时,我看见他眼神中的无奈和临到嘴边又吞回去的话语。     校长,谁死了?我忍不住回头问他。     校长颤抖的双手抓紧了他的金丝边眼镜,艰难地回答我:新来的老师,黛比刘。     请问你住在几楼几号房。     五楼F房。     哦?!警官抬头看看我,然后又低下头:这么说,你住在被害人的隔壁。     嗯。我轻轻应道。     你见到过她吗?     嗯。     请你回忆一下,你是几点看到她的,那时候她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我仔仔细细地将昨夜和黛比刘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这位警官是个年约三十出头的男人,身材修长,皮肤黝黑,深啡色的发丝有些凌乱,表情和声音懒洋洋的,嘴里总叼着一根雪茄。若不是身上穿着制服,乍一看倒很像游手好闲的骗子。          听完我的讲述,他将身子往后背一靠,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搬运行李?干家务活?你之前不认识她对吗?     我摇头。     你可真够热心的。     我反感地看着他,这警官的话怎么含沙射影呢。难道他在怀疑我?     法医初步鉴定尸体死亡的时间在昨晚十二点至三点,你说那段时间在自己房间睡觉?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是啊,你可以去查走廊的录像监控,我十一点半离开她的房间之后就再也没进去过。而且我睡得很死,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我已经看过录像,你说得没错。但你们的阳台之间有一个小石板,还有一根外露的管道,如果通过阳台爬过去,走廊录像是拍不到的。     我惊诧地倒抽一口冷气:谁爬过去了!有那力气我就继续写我的小说去了!     那警官悠哉地吸了一口雪茄,把白腾腾的烟雾吐向我:我只是在列举可能性,你激动什么?     咳咳!我用一本书扇开可恶的二手烟,怒目瞪着警官:我可以走了吗?     他丝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对了,如果你有什么困惑的话,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说着他用刚才夹雪茄的细长手指抽了一张名片递给我。     我一把抓过来,胡乱看了看,就扭头走了。     这讨厌的警官名叫古轻远。我应该不会和他再有任何来往了。     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     此后的几天,我通过同事之间的闲聊了解到更多案情。     黛比死在自己的床上,浑身赤裸,没有被强奸和抢劫的迹象,死因是有人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导致的窒息而亡,尸体的脖子上留下了清晰的掐印。     是复仇吧?或者情杀?老师们互相八卦着。     但古校长担心的问题根本不是这些,他只担心这消息不要流传出去了。     众所周知,我校号称全亚洲学费最高,收费最贵,简称最高贵的私立中学,每个学生平均一学期花在这里的钱至少抵得上三栋豪宅,如果校园内发生凶杀案的消息散布出去,试想古校长得一次性损失多少土地,多少豪宅。c1();     所幸死者还未和学生见过面,家人又在国外,英明的古校长重金收买了警察局,让它成了秘而不宣的案件。学生们都以为那天仅仅是一次防盗演练。     接着,古校长花了上百万重建学校安保系统,雇用大量专业保安日夜巡逻,但我住在案发现场的隔壁,仍然心惊胆颤,便要求换房间。     暂时没有其余房间了。这是来自舍监朱老师的回答。     我恨恨地走掉了。谁让我曾经背后和其他老师嘲笑她的罗圈腿、朝天鼻,这下让她找到报复的机会了。     为了驱逐恐惧,我不得不彻夜裹着被子,蜷在床上写小说,把音乐开到最大声。由于心神不宁,神经衰弱,熬了三个夜晚,我一个字都没敲出来,文档里依旧是十一个字:《刀之冷世界》 苏子鹅第一章。     到了周末,我终于可以离开学校宿舍,返回市区自己的公寓。匆匆收拾了一下,我提着旅行袋和电脑坐上了开向市区的班车。大片的木棉花向车窗后方退去,夹杂着花香的风不断扑向我的脸,就连阳光也斜斜地赖在我旁边的座位上不走,心情逐渐愉悦起来。     一个半小时以后,我已经从郊区的学校返回闹市区。只需要再经过一个天桥,绕过一个大型百货公司,后面的高层公寓就是家。     但我并不急着回去,而是在百货公司附近逛了起来。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潮让我有一种安全感,我享受着路人们的交谈,喧闹,大笑甚至吵架。如果一直一直都有这么多人陪着我,那该多好。     百货公司的背街有一排小商铺,有卖奶茶的,卖假玉假翡翠的,卖皮鞋的,卖童装的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新开了一间卖内衣的店,名叫午夜。c2();     午夜所处的位置之前是我长期光顾的小书屋。时常听见老板唠叨:这个年代,没几个人爱看书啦!生意不好做噢!     我起初认为这只不过是老板的手段,目的是让顾客心软,多买几本。隔壁的大妈就上过好几次当,去买教做菜的书,却抱回去一堆建筑、政治、医学方面的学术大开本。     没想到这么奸诈的店还真的倒闭了。     我纯属打发时间地走进了新开的内衣店,却在走进去的第一秒钟就凝固了。     店正中的模特身上的性感内衣,不正是黛比刘当晚穿出来的那件吗?质地、颜色、款式,那种特殊的飘逸透明感没有一处不相同。     我直愣愣地走了过去,站在那模特面前发了呆。     对啊!我怎么现在才想起这个细节呢?黛比刘死亡的时候浑身赤裸,警察排除奸杀之后,以为会是劫杀,可又发现除了当天身上穿的衣服扔在卫生间以外,她的行李根本没有打开。     那么,那件睡衣去哪里了呢?     小姐,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老板亲自设计的素纱禅衣,是我们的镇店之宝,特别适合像您身材这么好的女性。看店的小妹走了上来,对我进行循循诱导。     这衣服我伸手摸着裙角:多少钱一件?     一点都不贵,现在我们刚开张,打完折之后只要两千八百六十元一件。如果您是我们的会员,还可以获得一对日本进口的超薄无感丝袜。     吓?!我的手赶紧缩了回来,强装镇定:嗯,还不错,不过就是有点太透了。     小妹挑着柳叶眉,瞪着杏核眼,用她两片充满灵气的薄唇嘴努力推销:就是要这么透明才性感啊。你看,它多么轻,多么软,多么舒服啊,我告诉你哦,如果把它叠起来,才只有一个火柴盒那么大小,称一下,还不到一两。你说它能不透吗     其实我很保守的,考虑下吧。     说完我赶紧离开了午夜。谁要买这么不吉利的内衣。     就在踏出门的一刻,我看见一位蜜色皮肤,健康年轻的女孩背着香奈儿手袋擦着我的肩膀走了进去。     哇!这睡衣挺特别的。     小姐真是好眼光,要试一下吗?     好!         随着我脚步加快,她们的对话逐渐弱化在空气里了。          周日的下午。     按原计划,我应该在家里写小说的,可现在却和古轻远面对面地坐在星巴克,巨大的落地透明窗对面,正是那间午夜。     之前说过,我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再和这个警察有任何来往了。可今天中午,我却主动翻出他的名片,按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关于你同事的死,还有什么线索要提供给我吗?他拿着一杯冰拿铁,嘴里叼着雪茄,翘着腿问我。     我反问:古警官,今天的午间新闻看了吗?     看了!联合国呼吁朝鲜重新正视六方会谈。车臣人权女记者被绑架一案侦破,俄罗斯军方逮捕六名嫌疑人。     国内!     也看了。我国小麦主产区今天大面积开镰。沪指早市翻红,高攀3900点。噢,还有专家预计下半年华南地区的气温将比往年升高0.8摄氏度。恭喜!你可以穿比基尼过冬了。     社会!这家伙太能装疯卖傻了,一点没有人民警察的端庄。     你到底想问什么?今天是新闻主题约会吗?     谁跟你约会了!     我从包里掏出PSP,打开一张照片递给古轻远。     那是一个少女的照片。     遗照。     古轻远歪着脖子看了两眼:噢,原来你指这个案子啊。刚好也是我接的。     我能不能问问,她死的时候身上穿没穿衣服?我小心翼翼地问。     古轻远挑了挑眉毛:没想到你的兴趣爱好还真     拜托,告诉我吧!     他沉吟一阵:被害人死亡的状况和你的同事很相似不!应该说几乎是一模一样。浑身赤裸,没有被强奸或者抢劫、打斗的痕迹,她也是窒息致死,脖子上有清晰的掐印。     呼!我大口吸气,呼气,越来越紧张:天呐!和我想的一样。c1();     古轻远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哎呀,别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我急了:今天午间新闻上面说,市长的女儿昨天在自己的卧房离奇死亡,警方怀疑是凶杀,正在积极调查,所以才来问你的。     我觉得你比警方还要积极,不如你来调查吧?古轻远嘿嘿笑起来。     我把咖啡杯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凑近古轻远:在她死之前一天,我见到她了。     哦?在哪里?     我用手轻轻向落地窗外街对面的内衣店一指:就在那儿。     我告诉古轻远,星期五下午,我从午夜走出来,与那个蜜色皮肤的姑娘擦肩而过。她的香奈儿手袋很刺眼,所以我用嫉妒的目光狠狠地盯了她的脸足足三秒。今天看午间新闻,播放市长女儿的遗照,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古轻远耸耸肩:你想说,被害人临死前一天晚上去逛了那间内衣店,被你看到了,所以怀疑是那间店的老板杀了她?哇!做英文老师的果然逻辑非同寻常!他拍手鼓掌。     那一刹那,我有一种受到侮辱的感觉。我不准备把黛比刘与市长的女儿很可能都买过那件诡异睡衣的事情说出来了,就让这个自以为是的警察陷入毫无线索的调查中去吧。     古警官,你可以走了。向椅背一靠,我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     下次约会的主题是什么呢?     放心吧,你再也不会接到我的电话。c2();     他也不争辩,笑着用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朝我挥了挥,起身就走了。     我一个人留在座位上,阳光慵懒,穿透玻璃窗,却穿不透我的肌肤。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因为我一看到对面的内衣店,尤其想起那件轻薄得几乎快看不见的睡衣,想起那夜黛比刘的躯体和脸,就感到一股自丹田升起的恐惧。     黛比刘和市长女儿的死亡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呢?午夜是谁开的?那件睡衣到底有没有玄机?我喃喃自语。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飘入我的耳膜。     那种纺织手法根本不是现代服装工业的产物,款式也很奇怪,袖子太长,根本不符合顾客的实际需求。     说这话的声音来自我对面。     我猛地抬头,看见刚才古轻远离去后空出来的座位多了一个人,是个风华绝代的小美女。     她大约十八岁左右,栗色波波头将一张瓜子脸修饰得更有个性;鼻梁不算高,但是小巧的鼻头可爱地翘起来,弥补了这个不足;脖子细而匀称,有淡淡的纹路。     这是谁啊?     那丫头顽皮地冲我皱了皱鼻子:你去试过那件睡衣吗?     我先一愣,然后摇摇头:有钱人家的仙女才买得起的东西,我怎么敢试。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忽然故作正经地咳嗽两声,收敛起自己的笑容:好吧,那就让我来告诉你,穿上那件衣服之后的感受。当你回到家,再次捧起它的时候, 会有一种见到皇帝新装的错觉,因为它好像根本不在你手里一样,又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你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内心却又欢欣雀跃;接着,你想要洗一个泡泡浴,再 迫不及待地穿上它,穿上之后,你心里交织着一种深深的满足和莫名的失落感;然后你对着镜子照啊照,照个不停,那镜中的人,看起来又像你,又不像你,在幻觉 中,你感到自己变成仙女与巫婆的混合体了;就趁你美得不行的时候,一阵睡意会悄悄地涌上眼皮,大脑开始恍惚,你想要躺下好好睡一觉;你睡下了,轻柔的织物 包裹着你的身体,散发出让大脑更加沉甸甸的古怪芳香;很快,你便陷入了一种类似梦魇的状态意识仍然清晰,可以通过一双无形的天眼观测到自己四周的状 况,但身体却动弹不得,仿佛被什么力量压住了。没错,你就是被那件看起来弱不禁风轻飘如烟的睡衣给死死压住了。     我的喉咙一紧,这小丫头在跟我讲什么鬼故事呢?          正当我要打断她时,那丫头仿佛已经料到我的反应,忽地朝窗外抬了抬下巴,继续说道:看啊,又有一个女孩买下了它,今天晚上,她将会经历我上面所说的一系列遭遇。不,还远远不止那些。     我扭头朝窗外对面看去,只见一个背影匆匆从午夜的门口走出来,消失在小街尽头的转角,虽然没能看见这个身影的脸,但我看见了她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布袋,布袋上以古典工笔手法绘制出了那件睡衣的轮廓。     那她还会经历些什么?她会死吗?我忍不住顺着这陌生小丫头的思路发问了。     她的眼皮快速下搭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微笑:当她被睡衣死死压住的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将会很快袭来,因为她立刻感到有一双冰凉的僵硬的手, 顺着睡衣宽大的袖管,慢慢地爬了进来,沿着她的胳膊,肩膀,来到她的脖子。这双手的指甲很长,挠得人痒痒的,皮肤很冷,几乎寒如刺骨,动作很轻很缓慢,还 会来回抚摸她的脖子,耳垂,还有下颚,仿佛在慢慢享受她身体上白白嫩嫩的肌肤,让整个过程更加令人恐怖。最后那双手交叉起来,张开干枯的五指,狠狠地掐住 她的脖子。如果说,身体能够一直保持麻痹或许会好受一些,可她的意识偏偏就在那一刻回归大脑,窒息、疼痛、绝望、害怕纠结在一起,她拼命地蹬腿,敲打,挣 扎,可是毫无用处,她被那双从袖管里伸进来的手完全控制住了。僵持了三分钟,五分钟,或许八分钟,她就会停止挣扎。最后,那双手,将沿着睡衣的袖管,沿着 女孩的胳膊,慢慢地退下去,消失在一片微黄的轻纱中。而那件睡衣也趁着夜色返回了小店,继续等待下一个受害者。     说到这里,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小小的无奈。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是谁?     小丫头再一次习惯性地皱了皱鼻子,嘿嘿一笑:因为我也是这样死的呀!     时为九月初秋的周末午后,坐在人来人往的星巴克,我却感到骨寒毛竖,孤立无援。     服务生走过来,礼貌地轻声询问我对面的咖啡杯能否收走。那是古轻远留下的。     显然他看不见大喇喇坐在那里的短发丫头。     我意识到,她真的是个鬼。     按照我的常识,一般鬼来找你,不是复仇,就是有所求。我判断她想让我协助侦破案件。     美女。我硬着头皮,假装捂着嘴,小声问她:我是不是应该再去找那个古警官,让他调查一下内衣店c1();     千万别,那家伙一点儿也没用。     要不我直接去找警察局长?     我不信任他们。     那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连警察都做不到的事,我又怎么能做到呢?     短发丫头凑近我:我要你,去把那件衣服买下来。     吓?!我下意识地一顿,差点没从沙发上弹起来。     你要我去送死?     由于惊讶,我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服务生和附近的顾客都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短发丫头不置可否,又冲我皱了皱鼻子。     我的脑细胞激烈地撞击着,我在思考一个可以拯救自己的方法。最后,我咬咬牙,下了个狠心:好吧!反正遇到你是死,穿那件睡衣也是死,我还不如死在你手里。     为什么?这下换成她惊讶了。     因为你比较可爱呀!来吧,恭候您下手。我结账走人,留下那个短发丫头鬼,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     又坐上去学校的班车,随着摇摇晃晃的汽车盘旋上山。一路上我都在心惊胆颤地回想,那个短发丫头鬼为什么想让我去送死,我拒绝了之后会有什么悲惨下场。所 幸,在这一个半小时内我至少是安全的。车前车后我都观察过了,她不在其中。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因为没检查车顶和底盘。     暮色将至的六点,我抵达了学校大门。     山间的风有些凉,我想赶快返回教师宿舍,一辆兰博基尼刷地在我面前刹住车,车窗摇下,副驾驶位上的是我的学生金小乔。     苏老师,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今天?我出去逛街了。我随口搪塞。c2();     金小乔提着一个小旅行袋,跳出跑车,朝她的司机摆了摆手,然后与我一同走进学校。     我今天去你家找你,原本想一起去看电影,但是你不在家,手机也打不通,就只好算了。     是吗?我赶紧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原来已经没电了:下次吧。     金小乔是和我关系最要好的学生之一,在我眼里,她简直是一个完美强迫症的重症患者。从五岁上小学开始到现在,她拥有全勤的记录,没有请过一天假,没有 逃过一次学,只要有课,她就会风雨无阻地出现。学习成绩几乎全优,门门功课都是拿手,尤其精通金融选修课。早在她十一岁那年,就赢得了全国小学生虚拟炒股 大赛的第一名,而实际生活中,她的个人账面资产也一直节节攀升,最高峰时达到五千万,诸多基金公司排着队请她做顾问。《第一财经周刊》将她称为美少女股 神。     苏老师?苏老师?     她连叫了两遍,我回过神来:怎么?     你不是该往那边走吗?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跟着金小乔来到了学生宿舍区。学生宿舍是一片围着人工湖的三层连排别墅群,每个学生都拥有一套一百平方米左右的公寓。     想想反正自己也没有勇气一个人待着,不如将错就错,于是提出在她房间看DVD。     我挑选的全是最疯狂的喜剧,一看就看到十一点半。小乔起身说要去洗澡,我抱着遥控器,不经意间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手中抓着一样让我不寒而栗的东西睡衣。     没错,轻柔薄纱,丝丝绕绕,正是那件我此生再也不想看到的睡衣。     你怎么?我结结巴巴地问不出口。     金小乔得意地把睡衣一提:好看吧?今天去你家没找到你,在你家楼下的小店看到这个,就买了,也算没白走一趟。     我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今日我看到的那个背影竟是小乔。     她见我没说话,便朝卫生间走去,我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抓住她:别去!     为什么?     呃我目光在屋内游离,语无伦次:我们再看一部电影吧。     我累死了,先去洗澡。     那你别穿这件睡衣。     为什么?     因为太透了!我自以为找到一个理由,数落起来:你看你看,什么衣服啊,穿了跟没穿似的。你还是学生,不是梦露,不要搞这么性感。     金小乔扑哧一声笑出来:苏老师,你怎么今天一反常态,是居委会大妈灵魂附体了吧?     我尴尬极了,但又不能告诉她实情。          这时,我忽然被金小乔背后的电视屏幕吓了一跳正在落力演出的卓别林身后出现了一个多余的身影,正是下午在星巴克遇到的短发丫头鬼。她在屏幕中的演员身后冲我大笑,还朝我扮鬼脸。     或许是我的吃惊太过于外露,金小乔也回头去看电视机,趁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睡衣,顺手提上自己的包,夺门而出,发疯似的逃出了那一片学生宿舍区,沿着游泳池、网球场、壁球馆,一直跑到教学主楼后的花园。     站在花园前,我有些不知所措,左右迟疑之下,忽然看中花园里的一株棕榈树,树下的泥土看起来松软又潮湿。     我赶紧三下五除二地将睡衣埋在了树下,盖上了厚厚的土,还用脚来回踩了好几遍,这才松了一口气,返回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我就瘫倒在沙发上。久未运动的内脏开始绞痛,呼吸也快跟不上来,浑身发软。     咳!这空气怎么突然变得比两个月前的盛夏还要闷热。     时钟上的指针过得无以伦比地慢,发出咒语般的嘀嗒嘀嗒声。     深夜里,视线变得比平常更加敏锐,我来到窗前,竟可以一眼看到两百米开外的花园。     还有花园里那株刺眼的棕榈树。     树下,我亲手堆起的小土包在微微颤动。     泥土怎么会颤动?除非下面有一股力量在向外顶。     果然,不一会儿,就看见十根细长、干枯、僵硬的手指,像刚刚发芽的植物般钻了出来,在夜风中蠕动,指甲缝里塞满了深棕色的土,皮肤在月光下呈一种泛白的淡金色。     很快,两个完整的手掌已经撑着泥土爬了出来,两条手臂也逐渐显露,再接着,时隐时现,即将破土而出的,是一颗人头,它的脸扣在泥土上,凌乱干枯的发丝搭在 后脑勺上,一寸一寸地向前移动。更可怕的是,这颗人头仿佛察觉到了我的偷窥,它艰难地尝试抬起来,想要朝我看一眼我大叫一声,背过身去,却一个翻身坐 了起来。     呼!呼!我用最大的肺活量吸入空气。     环顾四下,我不好好坐在沙发上吗,这才意识到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c1();     讨厌!我暗骂了一句,刚想站起来,双腿却感到一阵温暖。     人在害怕的时候,血液会本能地聚集到双腿,以便逃跑。     因为我看见,那件被我亲手埋进土里的睡衣正安安静静地盖在我身上呢,还有些许泥土散落在沙发下面的地板上。     逃!     无暇顾及是谁将它挖出来,盖在我身上的,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命。     我一把掀开轻薄的纱衣,跳下沙发,赤脚奔出了房间。     走廊上一片漆黑,曾经应声而亮的灯泡都不管用了,我跑过死过黛比刘的房间,来到电梯前,电梯没有反应,于是转身欲换走安全梯,却看到这惊悚的一幕:轻飘 飘的纱衣像有一个无形的身体穿在里面,沿着走廊走来。不仅如此,还能感到隐藏在纱衣中的低声呜咽,以及空洞的群摆下传来的脚步声。     它已经离我很近了。     无路可走,我看了一眼侧面的窗户,想也没想就拉开窗子跳出去。在短暂的自由落体之后,接触地面的前一秒,才想起这可是五楼。     奇怪的是,我的脊椎并没有如预料中那样断裂,反而舒舒服服地躺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像席梦思。我伸手去摸背后的土地,指尖触碰到一个熟悉的质感该死的睡衣。     它不知何时已经垫在了我的身下,像一张守株待兔的网,网罗住了它的猎物。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除去我的外套和裙子,仅剩下内衣内裤,乖乖穿上了它。c2();     在穿上它的一刹那,仿佛腐朽千年的怪异味道扑鼻而来,幸亏四肢此时已不听我自己大脑支配,不然必定早已被熏得晕倒在地。     我就这样光着脚,穿着睡衣,像个游魂般走过偌大的校园。     它要带我去哪里?     在眼前浮现出学生宿舍区的一刻,我觉得非常不妙。     校长高薪聘请的那些保安去哪里了,怎么现在一个都看不到。如果学生出了命案,这衣服不把我掐死,校长也得用硬币把我砸死。     一个手掌啪地拍在我右肩,接着,一个制服男闪到我面前。     脸部肌肉僵硬得无法动弹的我内心却波涛汹涌:古轻远?!这家伙不当警察,跑到我们学校当保安了?     古轻远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苏老师,我们变成同事了,很吃惊吧?谁让贵校开出的工资比警察局高出五倍,连我的上司都争着抢着跳槽过来呢。     快!救我啊。喉咙被堵塞住了,说不出话来,我只好朝他使劲眨眼。     他却像患上了视觉功能障碍一样,对我的暗示视而不见,继续滔滔不绝:半夜三更的这是出来散步啊?您活得真诗意。看,天上的月亮多么明亮,要我陪你吗?     诗意你个头!笨蛋。我在心里暗骂,难道他还没发现我的蹊跷吗?     唉,看你都懒得理我,就算了吧,初秋风寒,小心受凉。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识趣,转身走掉了。     你给我回来!我在心里大喊。     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真的回来。     控制着我身体的睡衣又开始行动了,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推动着我继续向前走,踏过湿漉漉的游泳池边缘,我朝着全为连排别墅的学生宿舍区走去,走入A区第一栋的1号房。     我的手所触碰到的门把手毫无戒备,一拧就开了。摸进房里,借着月光,我轻轻走近沉睡中的学生。来到他床前时,我身不由己地俯下去,看得清清楚楚,这是另一 个班级的班长,一米八几的阳光大男孩,在女生中人气极高。他正睡得口水滴答,枕头上浸湿一片。我真想拿相机拍下来,放到学校网站上供粉丝们欣赏。     这真是不合时宜的幻想。话说睡衣似乎放弃了,控制着我悄然离开。     我一间一间房地走进去,一个一个学生地查看,一连进入过十多间宿舍。     它到底在寻找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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