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之第七天
neirong336(); 1、诗意地居住 我梦想的生活是这样的:离开充满汗臭的人群,离开口水飞溅的微博,离开虚伪的种种规则,去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享受生命本身的快乐。哪怕只一周。 没事的时候,我跟女友经常驾车去远郊转悠,寻找中意的地方。这天,我们在某个山脚下发现了三座农家院,树上挂着一块小板,上面写着出租二字,还有一个手机号。 这地方后面是山,前面是河,空气鲜得跟没有似的。我掏出手机,拨打小广告上的那个手机号,通了,同时我听见左边那个院子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接电话的是个年轻小伙子。 你好,我想看看你的房子。 噢,你在哪儿? 我就在门口。 女友碰了碰我,朝左边那个院子抬抬下巴。 我放下电话,清晰地听见房东在左边那个院子的说话声。 我挂了电话,走过去,敲响了院门。那是两扇木门,被风雨剥蚀得坑坑洼洼,如果它跟房子同龄,也许这房子有一百岁了。木门开了,一个小伙子走出来,他看了看我,说:是你们? 我说:是我们。 我以为对方应该是个农民,这个小伙子却不像,他的服饰、肤色、神态,更像城里人。 他见我有点惊诧,就说:我也是租户,在这里住了一年了。房东去海南女儿家了,他把租房的事交给我了。 我说:噢。 他打量了一下我女友,然后问:你们想租哪个院子? 我说:我先看看吧。 他说:OK。 他走到中间那个院门前,打开了锁。院子十分整洁,地上连个草棍儿都不见,一间堂屋,两厢卧室,一些简单的木家具,炕上铺着干净的被褥。难得的是还有一个小号的冰箱。c1(); 看完之后,小伙子又带我们去了右边那个院子。 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张灿,灿烂的灿。你呢? 我说:一家子,我也姓张,我叫张山,这是我女朋友李也。你一个人住在这儿? 他说:我跟我女朋友,她在睡觉。 我说:你们也从北京来的吧? 他说:不。 可能是戒备,张灿没说他是哪里人。 他走到右侧院门前,问:这个院子要看吗? 我说:看啊,不是没人住吗? 他说:当然没有。 然后他开始开门。这把锁头好像好久没开过了,上了锈,钥匙插进去,咔,咔,咔扭动了好多次,终于哒一声开了。 我走进去,四下看了看,跟刚才那个院子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地上长着草,稀稀疏疏的,中间一条青砖道。它和中间那个院子的墙上,立着一架木梯。从本意上来说,我喜欢住这个院子,离张灿他们远一些,更安静。我看了看李也,李也小声说:租中间那个院子吧。 我没表态,问张灿:他这房子怎么租的? 张灿:一年3600块。 我大吃一惊──我跟李也在北京那套房子一个月就3500块! 我赶紧说:我要租的,租一年。我把钱交给谁?c2(); 张灿说:等房东回来直接给他吧。我把房子给你们留着,你们先交点定金。 我说:交多少? 张灿说:交70吧。 我赶紧掏出70块钱给了他,他回到左边的院子里取来纸和笔,很认真地给我们打了收条,然后问:对了,你们租哪个院子? 我刚要说话,李也轻轻碰了碰我,然后说:中间的。 张灿说:噢,随便你们。 这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这里离北京还有两个钟头的车程,我跟李也上了车,打算返回。张灿目送我们离开,车开动之后,李也突然降下车窗,问了一句:你女朋友叫什么? 张灿说:她也姓李,她叫李池,池塘的池。 李也没有再说什么。 离开那三个院子,沿着土路走了四五公里,上了公路。 我对李也说:为什么不租右边那个院子? 李也说:荒郊野外,万一遇到什么事,警察都赶不来。我们跟他们离得近点,安全。另外,我感觉怪怪的 我说:怎么了? 她想了想,没想出究竟哪里怪,就说:你可别上当啊。 我说:上什么当?总共就70块钱! 李也就不说话了。 公路很宽,很平,画着鲜艳的交通线,两旁的山郁郁葱葱,镶嵌着圆圆的夕阳。 我把音乐打开,LadyGaGa的疯狂音乐。李也说:关掉。 我就关了,世界陡然安静下来。 我说:怎么了? 我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 你说。 名字 名字? 你看你叫张山,他叫张灿。我叫李也,他女朋友叫李池。他的名字多个火字旁,他女朋友的名字多个三点水──有这么巧的事吗? 我想了想,确实巧。我说:可能是缘分。 neirong336(); 2、诡异初现 我是个文人,属于自由职业。李也算是我的读者,喜欢唱歌,从外地来北京找机会,但是极不顺利,生存都成了问题,她幸运地遇到了我,首先解决了一日三餐问题,现在又跟随我一起寻找精神的自由。 我们离开北京,朝郊外进发。我们的后备箱里装满了东西,烤架,木炭,各种肉串,一箱可乐,一箱啤酒,一堆书,一把六弦琴,两只躺椅,两副太阳镜,还有很多蚊香。 张灿听到了我们的车声,他从左边那个院子走了出来,跟我们打招呼。然后,他把钥匙递给了我,说:这里离镇上不到五公里,你们可以去那里买米买菜。 我说:谢谢。张灿,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邻居了,晚上一起来吃烧烤喝啤酒吧。 张灿说:我女朋友很闷,不喜欢跟生人打交道。谢谢你们,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然后他就离开了。我和李也一直望着他。他进了左边那个院子,关上木门,似乎还闩上了,然后那个院子就再没有动静了。 李也小声说:我怀疑 我看了看她:嗯? 她说:我怀疑他根本没有什么女朋友! 我说:时间长着呢,很快就会弄清他那个院子住几个人。 这天晚上,我跟李也在院子里支起了烤架,开始烤肉串。在北京郊区都不允许炭火烧烤了。 随着吱吱啦啦的烤肉声,香味在院子里弥漫开来。左边那个院子一直无声无息。隔着很高的墙,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亮灯。这时候我对张灿跟他女朋友好奇起来他们是干什么工作的?为什么要住到这里来?他们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又一想,人家也会纳闷,我们是干什么工作的?为什么要住到这里来?我们的经济来源是什么?c1(); 第一批烤肉熟了,我跟李也一边喝啤酒一边吃烤肉,那感觉超爽。天上的月亮就像圆规画的。我烤第二批肉的时候,发现盐没了,我说:李也,我让你把那袋盐带着,你放哪儿了? 李也瞪大了眼睛:我忘带了。 盐并不好吃,但是任何好吃的东西都少不了它。没盐了,这就叫扫兴。 李也抱歉地看了看我,主动跑到屋里去找了一圈,出来了,显然没找到,接着,她朝左边的院子看去,说:我去找他们要一点。 我白了她一跟,说:我去吧。 接着我走出去,来到左边那个院门前,喊了声:张灿! 没人应。 我又喊了一声:麻烦你,你家有盐吗? 里面还是没人应。 我趴在两扇木门上,从中间的缝隙朝里看了看,我发现窗子黑着,他们这么早就睡了? 我一步步地退回来,说:他们睡了。得,不烤了,明天去镇上买吧,你再检查下都缺些什么,一块儿买回来。 李也把带来的东西看了看,列了一张单子。收了烤架,我们进屋了。左右两间卧室,我们选择了右边那间,它靠近右边那个没人住的院子。电视机在左边那间,不过,在这么安静的乡下,傻瓜才会去看电视,只要打开它,城里的生活立即就会追上我们──女里女气教你如何美容的男化妆师,含泪叫卖假货的电视购物小姐,翻拍了一遍又一遍的无耻古装电视剧,专门抖落人家家丑的所谓调解节目c2(); 我把蚊香拿出来,点着,然后爬到了炕上:我从小到大一直睡炕。你来体验一下。 李也想上炕却停下了:我想上厕所 茅厕在房子一侧,靠着张灿那个院子。显然,她不敢一个人出去。 我从炕上跳下来,说:走。 出了屋,外面竟然有些凉,青蛙在河边呱呱呱地叫。李也进了茅厕,尿着尿着突然停了,我把脑袋转向了她的方向,她听到了什么? 过了会儿,她走出来,小声说:你听。 听什么? 她朝张灿那个院子抬了抬下巴。我竖起耳朵听,隐隐约约听到张灿在低声说话。 既然我们能听见他说话,那么他也能听见我们说话,我把声音压低了,说:他在跟他女朋友聊天吧。有什么不对吗? 李也说:怎么听不到他女朋友说话呀! 我又听了一会儿,断断续续地听到张灿说:下这么大雨我怎么去啊!不行的话,让他叫个快递送来得了最近我去了一趟宋庄,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说:他可能在讲电话,或者在说梦话。走吧。 我们回了屋,躺下来。李也说:刚才那个张灿说的那些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憋不住笑出来:有什么问题吗? 李也接下来说了一句话,我一下就不笑了,她说:我怎么感觉他说的那些话是你前几天说过的呢? 我打了个冷战,忽然想起来,四天前的晚上北京下大雨,我跟一个朋友通电话,他说另一个朋友帮我把作协会员证办好了,让我去取一下。我们还谈到了宋庄。 屋里顿时有了一种诡异的气氛,我平躺下来,说:巧合吧。 接下来,我和李也都不说话了,聆听外面的声音。只有青蛙叫。 neirong336(); 3、铁桶左邻 一夜,平安。 上午,我和李也开车去了镇上,果然只有几公里。我们买了盐,一袋葡萄,还有一些日用品,顺便吃了两碗岐山臊子面,回到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 葡萄是我们的一个道具。李也在水龙头下洗干净了,然后装在水果盆里,跟我一起敲响了张灿的院门。 过了好半天,木门终于被打开了,张灿露出脑袋来。他穿着我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件白色T恤,有点小。 李也说:我们买了葡萄,特别甜,给你们送些尝尝。 张灿伸出手想接过去:谢谢。 李也依然端着葡萄,直截了当地说:我们能进去吗? 张灿赶紧闪开了身子:欢迎,来来来。 我们就走进了他家的院子,我敏感地发现,他家跟我家中间的墙上,也立着一架木梯。 院子里有一张小桌,几把椅子,李也把葡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四下看了看,突然问:你女朋友呢?c1(); 张灿朝屋里望了望,说:她在睡觉。 我的心一紧。为什么他的女朋友永远在睡觉? 李也笑了笑,说:能把她叫出来吗?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很想认识她一下。 张灿看了看李也的眼睛,过了半天才轻轻说了一句:好的。然后,他慢吞吞地走进了屋里。从外面看进去,门洞和窗户都黑糊糊的。 李也看看我,我也看看李也,我们在紧张地等待。过了大约四五分钟,张灿出来了,我们紧紧盯住了他的背后,果然跟着个女孩。她也穿着一件白色T恤,头发乱糟糟的,看来真的刚刚睡醒。她几乎是躲在男朋友背后,怪怪地朝我们看过来。 互相介绍之后,那个女孩低低地说:你们聊吧,我还有点事没做完。然后女孩抱歉地朝我和李也笑了笑,转身又进屋了。 无论怎么说,这个张灿没有骗我们,他确实有个女朋友。我对他一下放心了。 李也说:你女朋友很腼腆。 张灿说:她懒。 我索性一追到底:看气质你应该是个画家。 他愣了愣:不,我不是画家。 他没有进一步说他是干什么的,很显然,他不愿意透露什么。这对情侣就像一只铁桶,我围着它转了几圈,一敲再敲,始终听不到回声。我知道,遇到我这样的邻居实在是太讨厌了,我不再追问什么,对李也说:我们回去吧。 李也说:好。 张灿说:我把葡萄倒出来,你们把盆拿回去。 李也说:先放在这儿用吧,我们又不是再不来了。 张灿就说:那谢谢你们啊。 我和李也走到院门前,我停下来,又回头朝墙上那架木梯看了看──两侧的院子都有木梯,而我们那个院子却没有。就是说,从两侧的院子都可以爬进我们那个院子来,我们却爬不到两侧的院子去。 neirong336(); 4、雨夜见鬼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一直没什么异常。 我和李也开始享受我们制造的乡野生活──我们去镇上买了钓具,到河边钓鱼,某日下午奇迹般地钓上了一条胳膊那么长的鲤鱼,最后它挣脱鱼钩,逃掉了;我们坐在院子里,喝啤酒弹吉他唱老歌;我们到山里采了很多野菜,专门吃了一顿素餐 左侧那个院门一直紧闭着,一直没什么异常。 一直没什么异常才是真正的异常。 这天下午,我和李也又谈起了那个张灿和李池。李也说:一直不见他们出门,他们吃什么? 我说:估计他们外出的时间跟我们不一样。 李也说:难道他们半夜外出? 我说:鬼知道。 过了会儿,李也突然说:他们不会是逃犯吧? 我说:有可能。 李也说:那我们就太危险了 我说:你错了。你跟一个平常人做邻居,并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变态杀人狂,也许,在你睡熟之后,他正透过窗缝观察等待下手的时机。逃犯就像惊弓之鸟,比任何人都老实,生活在他们旁边最安全了。 李也说:这逻辑 天快黑的时候,响起了雷声,雨点滴滴答答掉下来。我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又找不到盐了,于是就喊李也:上次不是买了盐吗?c1(); 李也说:在橱柜的第一个抽屉里啊。 我打开第一个抽屉,没有,又打开另外几个抽屉,都没有,不由嘟囔了一句:怪了 李也也找了找,最后也嘟囔了一句:真是怪了 我说:得,泡方便面吧。 于是,晚上我们一人只吃了一包方便面。 雨越来越大了,打得窗户噼里啪啦响。关了灯之后,李也抱紧了我。我在城市里的时候很喜欢下雨,一下就把我和这个世界隔绝了,内心非常沉静。我发现离开了城市之后,我是不喜欢下雨的。 过了一会儿,李也说:我想看电视 这句话透露了她的心态,她已经怀念城里的生活了。我拉灯绳,咔哒一声,灯没亮。我明显感觉李也的身体绷紧了,她说:怎么了? 停电了。下这么大雨,肯定哪里电线断了。c2();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睡觉呗。 李也就不说话了。我们听着雨声,一直到半夜,都没有睡着。雨渐渐停了,湿漉漉的草木气息从窗缝钻进来,天地之间无比安静。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你们要盐吗?我是邻居。 我一下就瞪大了眼睛。李也好像睡着了,她没动。 我朝窗外看去。借着昏暗的天光,我看到一颗脑袋趴在右侧那个院子的墙头上,正在朝我们的窗子看过来。 我不想吓着李也,一转身下了炕,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出去。再看墙头,空空如也。 我确定,刚才我看到了一颗脑袋,他温和地说:你们要盐吗?我是邻居。 见鬼了,毫无疑问,见鬼了。目前我惟一能依靠的人就是张灿和他的女朋友,不管他们多怪,毕竟是我的同类。 我冲出院子,踏着积水去敲响了左侧那个院门。 没想到,很快我面前的木门就打开了,张灿好像就等在院子里。他说:怎么了? 右侧那个院子有人! 有人? 我看到墙头上有颗脑袋,一晃就不见了! 张灿静默一会儿,然后说: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害怕。 我一下就盯住了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我发现他长得有点不像我白天见过的那个张灿了。 他说:右侧那个院子死过一对情侣 我的脑袋轰隆一声,我想怒吼:你为什么不早说! neirong336(); 我压制住情绪,竟然十分冷静:什么时候的事? 张灿说:房东对我说的,两年前,那个院子租给了一对情侣,后来才知道,他们是私奔出来的,走投无路住到了这里,最后钱都花光了,走到了绝境。女的有点动怒了,想回家,男的怕她离开,半夜锁上门,把房子点着了,想跟那个女的同归于尽。那个女的从窗户爬了出去。全身冒烟,她一边惨叫一边冲进河里,结果淹死了 我朝右侧那个院子看了看,说:那房子 张灿说:当天晚上,镇上的义务消防队赶过来,把火扑灭了。后来房东又重新修了修。 我又说:你既然知道那个院子死过人,为什么还住在这儿? 张灿在夜光中笑了:我从来都不怕这个。 你女朋友也不怕? 她不知道那些事。刚才你说你看到了一颗脑袋,我相信真的钻进什么人了。 我说:要不咱俩去看看? 张灿看了看我,意味深长地说:好哇,只要你不怕。 说完,他回到了屋里,过了会儿又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钥匙,递给我一只手电筒。 天上闪了两道电光,却一直没见雷响。我跟在他的身后,一步步逼近了右侧那个院子。 张灿打开木门,吱呀一声,我忽然意识到,满世界的青蛙都不叫了。我打开手电筒朝院内照去,安安静静,不见人影,手电筒照在窗户上,黑糊糊的。那架木梯还靠在墙上,我去仔细看了看,地上那么泥泞,木梯上却不见脚印。c1(); 张灿看了看我,说:进屋吗? 我说:进啊。 他又用钥匙打开了堂屋的门,我站在门口朝里面照了照,一张陈旧的条案,上面立着黑框的镜子。一张八仙桌,两把高高的木椅子,桌上摆着一只茶壶,上面落满了灰尘。我又到两个卧室看了看,空空荡荡的,炕上两套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最后,我走进厨房,赫然看到案板上放着一袋盐。 我和张灿退出来,他小心翼翼地锁好了院门。我说:我不会在这里住下去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北京。 噢。 我说:我劝你们也不要住下去了。 噢。 我确实看到那颗脑袋了,我还听见他问我们要不要盐 噢。 你肯定不相信这些我们今天晚上能不能搬到你们那个院子去? 可以啊,反正我们闲着一个卧室。c2(); 谢谢。你先回吧,我叫上我女朋友,马上过去。 张灿先回去了,我回到屋里,把李也叫了起来。她迷迷瞪瞪地问我:你干什么啊? 我小声说:这地方闹鬼了!我们搬到张灿那个院子去,明天我们就回北京! 李也有点慌乱,她没有细问什么,赶紧起来穿好衣服,然后跟我一起去了左侧那个院子。走着走着我停下了,目光射向了院门外,我的雪弗兰停在草丛中,那么安静。我忽然意识到,刚才问我们要不要盐的人,会不会藏在车里?车窗里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到。这时候我很后悔,不该贴那么好的车膜。 我走过去,开了车锁,猛地把车门拉开,里面扑出熟悉的香水味,没人。我想关上门,又改变了主意,疑神疑鬼地坐在驾驶座位上,想发动引擎试试,万一遇到急事不要打不着火。令我吃惊的是,这辆车就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样,不管怎么拧钥匙,没有一点反应。 我跳下去,打开机盖,目瞪口呆──车的发动机不翼而飞,只留下横七竖八的管线。就是说,它的心被人挖了。 我忽然意识到,我和李也可能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李也远远地问:怎么了? 我关上了机盖,然后说:没事。 也许发动机被小偷偷走了。这个地方是我张罗来的,我不想让李也太害怕。 我心情沮丧地带着李也来到了张灿的院子,他把我们带进了那间闲置的卧室,在夜色中笑了笑,道了声晚安,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刚一躺下,李也说话了:这屋子什么味啊! 我忽然感觉不对头了,张大鼻孔使劲嗅了唉──按理说,失过火的房子总会有一股焦糊味,多久都散不去,可是,刚才我在那个死过人的屋子里并没有闻到什么异味,而现在在张灿这个屋里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那是被火烧过的味道,那是被水泡过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