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薄
neirong336(); 在前天收拾柜子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了一样东西。――一个画满了马脸的木头板。 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吧,这块木头板已经变成了黑色,上面还积满了灰尘。当我拿起抹布轻轻擦拭它的时候,我不禁想起去世多年的爷爷。 思想把我带回到80年代。那时,我只有7,8岁,而爷爷已经是80多岁了。爷爷很疼爱我,――想到这里,我现在还鼻子酸酸的。我记得他总是把我父亲和姑姑买给他的罐头藏在柜子里。在我放学回来时,他会拿出一瓶启开,再哆哆嗦嗦的、用干瘪得老树皮一样的手把里面的桃子梨什么的倒出来,盛在小碗里给我。当我让爷爷和我一块吃的时候,爷爷就会用小勺崴一口糖水,然后笑眯眯地对我说:“爷爷也吃呢,爷爷最爱吃罐头里面的糖水了。” 我记得爷爷经常会拿出这块黑木板来瞧。每当我凑过去,问:“爷爷看什么呢?”爷爷便会说:“爷爷在看生死簿呢,小文不能看。”我当时已经很懂事,听了爷爷的话,便不再纠缠,跑到外面去玩了。 当爷爷不在的时候,我常听妈妈对爸爸说:“你爸还真迷信呢!天天看什么生死簿的。”爸爸总是笑笑,便不说话。 我清楚的记得爷爷去世的那一天是正月十五。他的身体本来一向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年正月初一他患感冒开始,他便一直闷闷不乐,没事就拿出那个画了马脸的木头板,用他那蓄着长指甲的手指指着,翻来覆去的看。 自从爷爷去世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这块木板。爸爸只是曾经在饭桌上提起过它,好象是说什么那个画满了马脸的木板有预知生死的功能,丢了它很可惜之类的话,但是他总是被妈妈所打断:“不要在饭桌上给孩子灌输这些老迷信的思想!”妈妈每次总是很生气。 现在,这个被爷爷叫做生死簿的木板就拿在我的手里。我摩挲着它,在心里面问自己:“这个东西到底怎么用呢?” 木板的上面画满了马脸,向各个方向的都有。“这个就是牛头马面里面的马面吧?”我想。我开始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突然,我察觉到木板发生了变化!每个马脸都在动!特别是中间的那个大一些的马脸,它的嘴在一张一合! 我感到头皮下面的压力在升高!我的太阳穴似乎已经变得冰冷!那个马脸分明是在说:“十三,十三”! 我大叫一声撇下木板,趔斜着走到话机旁,哆哆嗦嗦地按下了我女友家的电话。 “阿莹,你快来!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要疯了!”我慌乱的说。 “怎么了,你?慢慢地说,出什么事了?”阿莹的语气中带着焦躁。 “不要问了,你快来!我怕得要死!快,要快!……”我语无伦次地说了好多,然后把话机抛得远远的。 木板刚才被丢在了厨房。我把自己关进客厅,把门栓得紧紧的。 “十三,十三是什么意思?”我点燃一只烟,焦躁地渡着步。 我走到挂历旁,在那上面寻找着。 ――今天正是阴历十三! 我象是被人使了定身法,一动也不会动。莫非,莫非今天就是我的死期?! 一阵敲门声把我吓的跳起来! “开门,是我!阿莹。”哦,是阿莹,我心里稍稍缓和了一下,走过去开门。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沉默着。我实在是不想把我刚才所看到的可怕的事情告诉阿莹,――那样会吓着她的。我默默地抽着烟,任凭阿莹在一旁高声数落着我。 毕竟,有阿莹在我身边,我的心里塌实多了。我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下来。 我们没有开灯,我感觉自己特别害怕日光灯管的那种眩目的亮光。我一只接一只抽烟,却不去看阿莹,我只是需要有人和我做伴。 过了好久,阿莹渐渐的说累了,便不再做声。于是,我转过去,想安慰她一下。 我看到了什么! 马脸!一张马脸!那马脸就长在阿莹的头上!而那马脸的眼睛正象死鱼一般的瞪着我! “怪物!怪物!”我大叫起来! 我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抓住那马脸的头发向墙上撞去!一下,两下,三下,……!我要撞死它,我要撞死它!撞死它! …… 当我从混乱中清醒过来时,我抱住了自己的头。 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 在我的脚下是满脸血污的阿莹……阿莹的脸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的的确确的是阿莹――我的阿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