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眠埋伏
neirong336(); 三桂一路走一路想着任老栓给自己说的话,只要拿过来一件冥器,那就算真正的出师。三桂当时本有心说自己胆小不敢去,但一想到任老栓过去给自己的承诺,他一咬牙也就答应了。 半圆的月已到头顶,三桂估摸时间夜半过了,朦胧中,他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着。乱坟洼就在正前方的槐树林子里,平时经常从那里经过,不过这却是头一次大半夜过去。他脑子里还在想着任老栓当初给自己的承诺,只要三桂真正的出师,任老栓头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女儿二丫嫁给他,同时,还要把自己的衣钵传给三桂。三桂其实对师父的衣钵不怎么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任老栓的女儿二丫。一想到二丫,三桂就忍不住笑了,他不知道二丫对自己的感觉如何,不过他倒是觉得二丫平日里对他倒也不是那么讨厌。 前方隐隐绰绰出现一大片林子,三桂知道到了,他把背着的铁锹拿在了手里。任老栓说自己有一把上好的洛阳探铲,不过却一直借口说三桂学艺不精,还不能给三桂看,所以跟了任老栓这么长时间,三桂连探铲是什么样子都还不知道。 死寂一片的高低起伏的坟丘子,中间杂乱生长的都是槐树,有些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一个人都抱不过来。这片乱坟洼在三桂小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里面埋的是什么时候的死人谁也说不清楚。c1(); 阴森森月光下的,三桂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腿肚子只打哆嗦,再也没法往前走一步了,他只好就近靠着一棵大槐树站着,心说二丫你一定要明白我的苦心啊,要不是为了你,就是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大半夜一个人跑到这乱坟洼里来啊。 站了有那么五六分钟,有点发冷的三桂忍不住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他心说一直在这里站着也不是办法,得赶紧找到东西走人才是。哆哆嗦嗦的,三桂拿着铁锹,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慢慢向前挪步。师父任老栓说只要是死人的物件就行,那最好就是我不用挖捡到一件就行了。因为这乱坟洼的坟都是老坟头,小时候调皮的孩子玩耍的时候,净在这里捡到过棺材板死人骨头或者什么瓶瓶罐罐什么东西的。三桂心说上天保佑,让我今天也能在这里捡到东西。 突然脚下被东西绊了一下,三桂差点摔个嘴啃泥,借着月光,好像是一个被挖开的坟头,半截墓碑的下方,好像还有一个黑黝黝的洞,三桂没敢仔细看,只是在坟头上,有一个白色东西,三桂看不清那是什么,用铁锹戳了戳,什么感觉都没有,三桂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不过有东西就比没东西强,三桂一弯腰把那玩意捡了起来,才看清楚是一个包裹,外面好像是用衣服包起来的。正待要仔细看,一阵奸笑声突然传来,那声音在死寂的乱坟洼里很清晰,三桂的脑袋都快要炸了,扭头就跑,不过迷糊中他倒没有忘记把包裹死死攥在手里,这可是他今夜来过乱坟洼的凭证。c2(); 三桂这边吓得半死,那边任老栓正一个人在屋里喝的美滋滋的,女儿二丫可能已经睡了,怎么叫就是没有回应,任老栓只好自己下厨炒了一盘鸡蛋当下酒菜。喝着喝着,就琢磨起了去了乱坟洼的三桂。任老栓一直觉得三桂脑子缺根筋,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竟然不知道我任老栓真正是干啥的,盗墓,盗个屁,你混小子以为咱们这里有什么好坟茔吗,我也就挖个新鲜的或者还没过气儿的粽子,给找个家配个阴魂而已。再者说了,一般这事儿明着也就干了,也根本不用去偷挖什么的,除非是没有新死的人,而这家又催的急,那就只能上阵去偷挖了。不过最近几年,任老栓不怎么给人配阴魂了,因为如果把挖出来的尸体或者完整的骨头卖到外地去,要比在本地配阴魂多赚好几倍,因此任老栓也就专心做起了盗尸的买卖。 neirong336(); 一个人喝酒确实孤闷,加上任老栓也不胜酒力,刚喝了半瓶,他的脑袋就有点晕晕乎乎的了。门被敲得山响,任老栓知道是三桂回来了,他站起来走到院里去给三桂开门,门一打开,院子里的灯光就找到了三桂的身上,满身的血污。 师父,我回来了,你看。 三桂一边说着一边把从乱坟洼拿到的东西举给任老栓看。 任老栓登时傻了,刚才还是晕晕乎乎的大脑,一下子就清醒了,因为他看到三桂举着的包裹,还在不断往下滴血。 死羔子,你他妈傻了,你拿的什么东西啊!? 三桂被突然生气的任老栓骂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于是低头看,吓得把包裹和铁锹都摔在了地上,两只手被染的血红,灯光下,红色的鲜血是那么刺眼。 这这这 三桂有点不知所措,还是任老栓经历的事情多,他一把把三桂拽进院子,然后把门锁上了。你给我说清楚老三,地上这东西是咋回事。任老栓扯着三桂,指着地上的包裹厉声问道。 三桂早就被吓破了胆,他的声音有点唯唯诺诺:这这包裹就是我从乱坟洼里捡到的。c1(); 任老栓不再去问三桂,他知道这小子老实胆小,不会说瞎话,本来今晚让三桂去乱坟洼,就是一句玩笑话,主要是练练他的胆子,谁成想这小子还真捡回了东西,而且还是新鲜的。看着包裹,任老栓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不过他才懒得打开去看,他心里在构想着一个计划。 倔子从洞里爬出来的时候,一只白猫正站在坟头叫着,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声,倔子心说真他娘的晦气,捡起一块土坷垃就砸了过去,白猫敏捷地消失在夜色里。倔子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到底掘了多少坟墓他自己都忘记了,倔子是一个杂手,碰到陈年旧尸,有冥器的话就顺走,没有的话,把尸体扛出来就卖了。正是因为他从不空手而归,加上有股子倔劲儿,所以才得了倔子这么一个的称号。 倔子站在坟头深深吸了几口,底下沉闷的气息让他感觉难受,他低头在地上看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但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无奈他把随身携带的一个小手电打开,只见地上的斑斑血迹,但是就是没了包裹。c2(); 妈的,哪个孙子竟敢偷我倔子的包裹。 夜色里倔子骂上了,乱坟洼以前他听说过,不过这还是头一次来,这里他没听过有什么大的坟茔,不然以他倔子的性格,早把这里挖的底儿朝天了。这次前来,是倔子听人说乱坟洼的一处坟茔里,有一颗奇大无比的夜明珠,如果能顺出来,那可比倔子现在整晚去盗尸强多了。倔子虽然胆大,不过充其量只是一个末流的角色,虽然他自我感觉不错,但是在这一行里并没有多少人把他放在眼里,假如这次真的干成了,那我倔子岂不是就真的了不起了。不过最后那个人提醒倔子,乱坟洼这处坟茔里埋的可不是什么善茬,能进去是一回事,能不能把夜明珠拿出来,那可就两说了。倔子觉得这是看不起他,当即决定要去乱坟洼,把夜明珠给顺出来。 谁成想刚出师就不利,倔子动身前包了一个刚杀完猪的猪头,这东西在出现紧急情况的时候多少还可以抵挡一阵,这法子管用不管用倔子还不知道,他也是道听途说的而已。到了乱坟洼放在坟头上倔子只顾往下挖了,谁成想猪头竟然不翼而飞了,这让倔子感到很恼火。 突然,倔子感觉身后有一阵风袭来,急忙转身一把攥住了一只胳膊,借着月色,倔子认出了原来是任老栓。 我说我的包裹不见了,原来是同行在这儿呢。夜色里倔子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像个女人。 neirong336(); 任老栓躲在槐树背后观察了倔子很长时间,原本任老栓以为三桂捡的包裹里是个人头,当来到这里看到倔子之后,他就知道那包裹里十有八九是个猪头了。任老栓本来想如果真的是个人头,那新鲜的尸身应该还在这里,扛回去卖了又是一笔收入。现在看到倔子在坟头东翻西找,任老栓知道自己的计划得变了。 别找了,还有什么情况是你倔子对付不了的吗?任老栓故意给倔子戴高帽,也算是探探倔子的口风,因为任老栓很清楚,如果仅仅只是一般的盗尸,没必要拿什么辟邪的东西。 倔子生怕任老栓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是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不过任老栓却紧接着说道:我可是听人说了,在这里有一颗夜明珠,你倔子大老远跑到这里,肯定就是为它而来的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还用说吗? 任老栓过去也是听人这么一说,谁成想这次让他倔子占了先机,不过规矩他懂,先到的先拿,但是规矩对于任老栓来说,什么都不是,任老栓心想到底谁能拿到手,那还不一定呢。 任老栓和倔子一前一后又重新钻进了底下,这是一个攒葬墓穴,玄龙经论七十二葬法中有记载:攒葬法。局甚佳,而聚处是一深窝,不可埋葬,须培一深高之基,造一石屋,门可启闭,而棺阁其中,名为卿堂。c1(); 石门不怎么重,先前已经被倔子炸开了,倔子都还没来得及进卿堂,任老栓跟在身后,倔子觉得很不爽。卿堂里还弥漫着一股炸药的味道,点蜡烛的规矩倔子和任老栓都不懂,他们各自打开了自己拿的手电筒,来观察卿堂里的情况。 正中央放着一个石棺,对于这种棺材,任老栓年轻的时候可见过不少,只有有钱的大户人家或者有官位在身的人,才配享有这种石棺,任老栓四处的看着,卿堂的面积并不大,墓室里的墙上一般都会画一些描述死者生前状况的图景,但奇怪的是四面墙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在北面正对着石棺的墙上,有一个大大的红色手印,任老栓猜不透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直觉告诉任老栓,这不是什么好迹象。 他刚要提醒倔子先不要去动石棺,这时候就听到石棺里传来一阵咚咚地沉闷的撞击声,好像棺中的死者等不及要出来似的,不过响了几下声音戛然而止。c2(); 万籁俱寂,手电筒发出光很微弱,任老栓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而在一旁的倔子,已经离开了石棺,远远站在了墙角。任老栓年轻的时候也干过盗墓的勾当,不过那个时候是跟着自己的师父在江湖上四处漂动,真正有危险的事情都是师父在做,所以当师父死后,任老栓也就回了老家,没有真正的技术,又不会其他手艺,所以才干起了盗尸配阴婚的勾当。谁成想今天鬼迷心窍似的,竟然跟着倔子下到了一个古墓里,任老栓啊任老栓,你难道真的老糊涂了?这盗墓和盗尸可是两码事,光有胆子没有两把刷子是拿不下来的。 任老栓在一旁胡思乱想着,过了有几分钟,石棺中的声音又重新响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中间还掺杂着一个很急促的说话声。 快放我出来。快点啊,快放我出来。 任老栓汗都下来了,倔子刚才在外面的那股子神气一点都没有了,此刻他一步一步退到了卿堂的北面,他并没有看到,身后的墙上有一个硕大的红手印。 师父,快放我出来,快点,我快憋死了。 石棺里声音变得更大了,此刻任老栓似乎听出来是三桂的声音,真是奇怪了,三桂怎么可能在石棺里呢。任老栓屏住呼吸侧耳细听,没错,是三桂的声音。 任老栓急忙来到石棺前,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推开了一条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