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主

作者: 华乐笑话网分类: 长篇发布时间: 2017-12-14 23:31

neirong336();     一     老板娘坠楼身亡后的第二天,我被传唤到了公安局。     审讯室的窗口敞开了一条缝,秋风吹进,窗台上花盆里的波斯菊微微摆动。我低头坐在椅子上,摆弄着衣角。     负责询问我的是个两鬓斑白的警察,他端过来一杯水,和蔼地解释:不必紧张,叫你来只是有些情况需要进一步了解。     我记得他。发现尸体报警后,是他最先赶到了现场。     你还想了解什么?我有气无力地问。昨晚一夜没有入眠,稍微合上眼皮,老板娘的尸体就在眼前打转。     先说说你发现尸体时的具体情况吧。     西餐馆十点半打烊,打烊后我和往常一样,从后门出去扔垃圾,发现老板娘躺在那里。我机械地回答,于是就报了警,然后你们来了。     这句话昨晚我至少重复了五六次,我知道他们对这种简短的描述有些不满,但确实没有更多的东西可以说。当我看到血泊中的老板娘时,大脑一片空白。     据你所知,她有没有自杀的动机?c1();     我摇了摇头:不过老板娘患有抑郁症,一年前曾经吃过安眠药自杀。     最近几天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她的精神非常脆弱,很少出门,上次见到她大概是半年前。老板选择在这里开店,就是为了方便照顾她。     是啊,餐馆在一楼,家在六楼,的确[来鬼故事网看鬼故事guigushi.org]很方便。他有意无意地对方便二字加重了语气,你对老板的家事知道的不少,在这家店工作了多久?     将近五年。     这么久?他有点诧异地问,似乎觉得我的年龄与资历不符。     大一开始我便在这家店打工,我学的专业太冷门比较难找到合适的工作,这里的待遇还不错,就一直干着。也许因为父母早亡,由亲戚抚养成人,我的要求向来不高。比起空洞的允诺,我更注重可以把握的现实。c2();     但我现在没心情解释,索性沉默以对。     昨晚七点半到八点,你在做什么?     上班。     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负责接待前来试吃的客人,工作的位置就在大门旁边,位置很醒目。店里人都能证明我没有离开过。     那么你在这段时间内见过老板没有?     老板在街对面的公园吸烟。我想了想,从七点刚过直到八点半。     他露出惊愕的神色:别人都说没见到他,你没看错?     这不是第一次了。我平静地说,那是他的习惯,心情不好就会去那里吸烟发呆。他坐的椅子旁边有盏路灯,从我工作的位置能看得很清楚,毕竟是认识了五年的人,不会弄错。     我看出他在竭力克制,但眼角骤然变深的鱼尾纹暴露了他的惊愕和沮丧。     七点半到八点正是老板娘的死亡时间?我问。     你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他没有正面回答,但等于默认了,你确定吗?     是的。我斩钉截铁道,我绝对没看错。     neirong336();     二     离开公安局时已是中午,我直接去店里上班,迎面遇到个同事。     哟,辛苦了。她不阴不阳地说,我还以为老板会放你一天假呢。     我早已习惯了这种态度。虽然身为前辈的自己从未刁难过他们,但仍然没能避免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说我毫不在乎是假的,说我怀恨在心也是假的。面对着这些打工的大学生,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索性随他们去吧。这个世界,我们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我看着窗外,几个警察站在公园的长椅旁讨论着什么,他们大概察觉到我的目光,视线纷纷投向这边。     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的侧面。昨晚老板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他一支接一支的吸烟,身体弓得像个虾米,似乎在竭力忍耐痛苦。     随他们调查,反正我说的都是实情。     伴随清脆的铃声,一个男孩推开门走了进来。今天他穿了件深蓝色的外套,浅色的牛仔裤被洗得发白。他径直来到我面前,低声道:请给我一份。c1();     好的,欢迎品尝。我将碟子双手奉上,注意到他头上缠了圈绷带,您没事吧?     他嘟哝了句,我没听清。     我盯着他的外套,尽管洗得很干净,但腋窝下的部分有开线,膝盖处的裤子磨得有些发亮,似乎随时都可能破掉。     我是从半个月前开始注意这个男孩的。他几乎每天都会来,与别的客人不同,他只试吃,从不点餐。起初我怀疑他是来占便宜的,但那种向我索取食物时羞涩的态度,让我更愿意相信他只是个囊中羞涩,来补补油水的大学生。     老板提供免费试吃当然是为了招揽生意,这种客人显然有悖于他的初衷。但我发现老板对他完全是睁只眼闭只眼,于是我在职责权限内也会尽量给与方便,看到他,就像曾经的我。     这位客人,觉得味道不错就请点餐。不知是谁怪腔怪调地说,我们可是一直很期待您对本店的支持。     意识到这句话是对男孩说的时,我向柜台望去,那几个侍应生暧昧地笑着。我咬住嘴唇:这些家伙太过分了!     男孩的脸涨红了,转瞬间又变得苍白。他放下盘子,从怀里摸出钱包,我看到里边只有几张零钞,慌忙说:这个是免费的,我不能收您的钱。     想消费的话请来这边。他们得寸进尺,菜谱上应有尽有。     你们给我收敛点!我厉声道,怎么可以这样对客人说话?     哟,口气越来越像老板娘了。好吧,我们可不敢得罪     一阵剧烈的呕吐声把他们那种令人生厌的神情定格在脸上。我吃惊地看到男孩把手指伸进嘴里,用力抠着喉咙,将刚吃进去的食物统统吐了出来,夹杂着胃液和鲜血。     neirong336();     三     那个男孩摇摇晃晃地离去,我想他再也不会来了。     性格内向的人往往更敏感,我深有体会,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     俯身打扫地上的秽物,殷红的血液触目惊心,我不清楚他得了什么病,但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自然不轻。服务生们也被吓到了,再也没有说风凉话。     生意怎么这么差,你们老板呢?趾高气扬的语调像是从鼻孔里哼出来的,铃铛的响声被重重的脚步声盖住,我看到了一双钉着铁掌的马靴踱了进来。     服务生们像是突然还了魂,赶紧跑过去接风衣拿包,满脸堆笑地寒暄问候。     你看看,这就叫专业,老板娘死了照样能笑得阳光灿烂。这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向我,黑红色的面孔带着奇异的微笑,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她是我姐姐得了,节哀顺变这类的废话就免了,滚一边去,我不是来找你们的。     这个男人叫钱驹,是老板娘的弟弟,每次来到店里都会大摆董事长的派头,老板心里厌恶,但仍要打起精神应付,因为这家店本来就是靠老板娘的父亲出资建立的,如今钱驹继承了家业,更不把姐夫放在眼里。     他把我叫进包厢,关好门:说说,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我凝视着那张丝毫不见悲痛之色的脸:打烊后我去倒垃圾,发现老板娘c1();     这些陈词滥调我没兴趣。他不耐烦地说,你告诉我,我姐姐是不是被她丈夫杀的?     当然不是。我看到老板在公园吸烟,自始至终没有离开。     自始至终?钱驹冷笑道,观察得真仔细,听说你对我这个姐夫有兴趣,看来是真的。     我和老板只是纯粹的工作关系。     得了。他摆摆手,我姐姐死了,这家店由我做主,你就算拼命掩护他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假如你还顽固不化,我会将你和他一起扫地出门。     这些我很清楚,老板和妻子做过财产公证,这家店将归钱驹所有,他没有继承权。     所以他更没有杀人动机,我也没有掩护他的必要。我说,如果您非要开除我,那也没办法,无非是另谋生路。     有骨气。他嘿嘿笑了两声,让他咬谁就咬谁的人我见得太多了,你这种人倒也有趣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昨晚是谁给我姐姐送的饭?c2();     和往常一样,老板亲自送。     几点?     六点半。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没注意,不过七点一刻有个客人来电话找他,那时他已经在店里了。     他为什么要在营业黄金时间去公园抽烟?     大概是他和老板娘吵嘴了。老板娘的胃不好,对吃的东西很挑剔,他们两个常为这个吵嘴,您应该知道。     那是因为他虐待我姐姐,净给她不合口味的食物。     据我所知,店里的菜谱都是按照老板娘的喜好来的。她吃的东西和客人没有两样。     钱驹微合双眼,半晌无语。     如果他买凶杀人他忽然睁开眼,目露凶光。     我默然无语。这种推测根本经不起深究:老板娘患病后对店里的资金掌控得反而更加严格,每天都会查账,哪怕是再小的开支也要向她汇报,据说这正是出自钱驹的嘱咐。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嘴角浮现出狞笑:你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上,要知道以后是我养活你。     真遗憾,我一直以为我在自食其力。     算了,干你的活去吧!他暴躁地说,扫兴!     neirong336();     四     等到天黑,老板还是不见踪影,手机也没人接,吃饱喝足后,钱驹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大概是因为命案的影响,客人明显比平时少了很多,直到打烊,试吃的食物居然无人问津。老板准许我把剩下的打包回去当夜宵,可今天不同,我把它们丢进了垃圾桶。     拎着几个大大的垃圾袋,我吃力地推开后门。外边是条人迹罕至的死胡同,一侧是西餐店所在楼房的后窗,另一侧是某个超市废弃的仓储间。坑洼狭窄的柏油地面污水横流,老板娘落地位置标记的白色人形被冲刷的非常模糊,四肢部分已经不见了,躯体扭曲得像条蠕虫。     我心里发毛,赶紧走到垃圾箱前把袋子扔了进去,突然踩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弯腰捡起来,翻开绿色的封皮,那个男孩在证明照上向我板着脸,目光冰冷。     彭恢,原来他叫这个名字,他的学生证怎么会掉在这里?不管怎么说,这倒是给了我去见他的理由,事实上我今晚一直在担心他。     他的学校离西餐馆不远。第二天我比平时提前了两小时出门,但只花了不到四十分钟便找到了他所在的土木系。在门卫的指引下,我很快找到了他所在的宿舍,然而闻声而出的却是几张陌生的面孔。     彭恢不在,这两天都没看到他。一个满脸雀斑的男生说,你找他什么事?c1();     我在街上捡到了他丢失的学生证,来还给他。。     几个男生神情复杂地对视了一下,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哈,这下可有意思了。     有意思?我莫名其妙。     彭恢这家伙从不欠人情,哪怕是再小的事也会耿耿于怀。按理说你特意来送东西,他至少会请你吃顿饭,可他最近似乎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     谁叫他脾气那么臭,经常被打工的地方辞退。     我看你还是把学生证交给我们吧,当面交给他,他很可能给你难堪。     他们七嘴八舌,我听得愈加糊涂。想了想,我[鬼故事网guigushi.org]递过学生证:他的手机号是多少?     手机?他可从来没用过那玩意。一个男生指了指学校的后山,那里伫立着一排灰色的楼房,听说他家就在那里,没有别的亲人,那地方是危楼,似乎也不能住了。     你们好像都不喜欢他。我小心翼翼地说。c2();     你见过好心请他吃顿饭,非但不领情,还破口大骂的人吗?长着雀斑的男生叹息道,劝你也别和他打交道,纯属自讨没趣。     离开学校,我犹豫了一会,迈步走向上山的道路。在崎岖的土路上跋涉了近半个小时,总算来到了那排楼房前。     我扶住电线杆喘了半天的粗气,然后向在楼前水井洗菜的一个老妇人打听彭恢的家。     四楼一号。她头也不抬地向身后的门洞指去。     走上楼梯,我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条随时可能坍塌的隧道。缓步台的窗口被木条封死,幽暗的光线照射在墙壁的裂缝上,让这栋危楼显得更加摇摇欲坠。     我忐忑地敲响了他的家门,没人应声,门自己开了。我唤着他的名字走了进去,被充斥在狭窄斗室里的霉味刺激得喉咙直发痒。其中一间是客厅兼卧室,另一间是厨房兼阳台,家具长满了绿斑,似乎久已无人居住。     我见过比这更差的居住环境,倒也不以为意,但屋子的四壁贴满了泛黄的报纸,就连天花板也不例外,密密麻麻的铅字像是一只只蚂蚁,看得我心里发毛。仔细观察,这些报纸似乎都是同一天的。门旁的一张脱了胶的报纸耷拉着,里边的墙壁好像是黑色的。我好奇地伸手拨开,眼睛倏地瞪圆:那不是霉斑,而是干涸了的血迹!     莫非这间屋子的墙壁是用人血刷成的?!     我竭力压抑住恐惧,突然发现这些报纸非但是同一天,而且都是一个版面的。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则简短的新闻。     读完这则新闻,我的掌心全是黏糊糊的冷汗。突然间,外边响起沉重的下楼声,血液猛地涌进大脑,我冲出房间,夺路而逃。     neirong336();     五     等我清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站在山脚的公路前,双腿酸痛,鞋上沾满了污泥。     花了半个小时平复心绪,我决定给大学时的好友打个电话,她现在在报社当记者。     帮我查查这篇新闻有没有后续报道。我报上了年月日和版面,尽快。     很久没见你这么有精神了。她饶有兴趣地问,是不是发现什么阴谋了?以前大家都认为你能成为第二个阿加莎,推理之魂终于复活了?c1();     我应付了几句,拜托她有了消息马上通知我。刚挂断,钱驹的电话便紧跟着打来了。     托你的福,我亲爱的姐夫洗清了嫌疑。他话里有话,我听说他被释放了,正在琢磨该怎么感谢你。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我不卑不亢地回答。     那怎么可以。你的老板恢复了自由身,我决定给他彻底的自由。你明天就不用上班了,追随他到天涯海角去吧。     然后你就可以向警方检举,说我做了伪证。我冷冷地说,你为什么要诬陷他?     诬陷他?这对我有什么好处?电话那边传来磨牙的动静。     我知道你早就想得到这家店,而且你也有老板娘房间的钥匙,谈到杀人动机和时间,你更有嫌疑。     随你怎么想。他无动于衷,你被辞退了,赶紧回来收拾东西。     你现在在店里吗?     他没有回答,挂断了电话。     neirong336();     我轻声叹息,放下手机,看到老板站在不远处,脸上泛起苦涩的笑容:是我连累了你。     您不用愧疚,换成别人我也会这样做。我打量着这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他的头发犹如少年般乌黑光亮,脸上的肌肉却犹如老人一般松弛,恰似他身后的背景:宽阔平整的公路旁,蜿蜒了几条崎岖狭窄的小路,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异口同声地问。     我打算换个城市发展,找个老朋友借点钱。他自嘲地拍了拍口袋,现在是一身轻你有什么打算?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也是件好事,逼得我必须更加努力了。c1();     是不是有种解脱了的感觉?起码我有。在钱驹眼里,我就是他姐姐喂养的一条狗,如今主人死了,忠犬应该殉葬才说得过去。留在这里他会一直找我的麻烦,最好还是离开,大概这就是自由的代价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了你,到最后我还给你添了麻烦,对不起。     没关系,无所谓开不开心。干活赚钱,仅此而已。我平静地说。     尽管朋友们都不理解,但我依旧固执地没有把爱好变成工作,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露出意外的表情:你比我看得开。很好,希望你以后能一直这么想。     我们告别后走了没几步,他忽然叫住我:给你个忠告,永远别太浪漫。     我明白他的意思。以前老板娘生病住院,他是护理人员,接触的多了,产生了感情。病房里的恋情听起来很浪漫,结果却很糟糕。     人们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感慨当成经验告诉别人,他也不例外。或许老板认为这既不算家丑外扬,又能宣泄出心中的苦恼。     我没有转身,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估计他走远了,才转过身打量着他孤独的背影。     不知是神经过敏还是什么,我感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四下张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neirong336();     六     浓重的秋意把太阳早早赶下了山。老板打来电话要我去店里取东西,说钱驹催得紧。     来到店里时,路灯已经点亮,但店里却很昏暗,只有柜台后的灯开着。     进门前我看到门口贴了张停业告示,钱驹一直怂恿姐姐把这里改建成酒吧,现在他如愿以偿了。服务生们不见踪影,想必都被打发走了。     听到铃声,老板从通往包厢的长廊走出来,双手端着个纸箱:啊,你来了。我刚整理完你的东西他把下巴向里边扬了扬,他催的太紧,没办法。你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我粗略地扫了下:应该没有,谢谢了。     他注意到我沉重的脸色:心情不好?你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别担心。c1();     我不是为那个担心。我把手机递给他,您看看这个。     接过手机看了几眼,老板的目光从好奇转为惊愕:这是?     因为我看到了一则新闻。一对夫妇想通过伤害收养的侄子来骗取保险金。这件事曝光后引起了强烈的反响,不过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早就没人记得了。     后来这孩子否认了,说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他盯着手机喃喃自语,为什么?     他毕竟被叔婶抚养了很多年,大家都怀疑他是迫于精神压力改了口,毕竟他们没有想杀掉他,只是想弄出点伤骗钱。     话虽这么说,可往嘴里灌开水,这种手法实在也太残忍了。老板面有怒色。     我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幅景象:黑暗的屋子里,一个男孩正躺在床上熟睡,忽然嘴里被塞进一条粗粗的塑料管,滚烫的热水涌进他的口腔和食道,他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我仔细考虑过,只有这样做,才能确保不在嘴唇上留下伤痕,那对夫妇因此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活该,他们罪有应得!老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知道他已经看到了最后那则新闻:虽然没有被逮捕,但被罪恶感折磨和众人唾弃的这对夫妇终于难以承受,双双发了疯,妻子割动脉自杀,邻居发现时,丈夫用她的血刷满了墙壁,嘴里自言自语,不知在说什么。     neirong336();     那是三年前的事,轰动一时,也只是一时罢了。     后来这个男孩怎么样了?老板问。     他就是最近经常来店里试吃的那个大学生,靠社会募捐和贫困生补助读书。     老板缓缓地点了点头:早知如此,应该请他吃顿饭,可惜     你有完没完了?我这还等着你呢!包厢里传来钱驹的催促声。     临走前他非要和我谈一次话。老板叹息道,我回去了,有缘再见。     我点点头,推开店门离去。     我没有离开,而是来到了餐馆背后的胡同,掏出备用钥匙打开后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来到包厢前,猛地推开了门。     蹲在地上的老板抬起头,脸色煞白。他手里拿了根细长的[鬼网guigushi.org]塑料管,一端套了个大号注射器,注射器是黏糊状的液体,另一端伸进了躺在地上的钱驹的鼻孔中。c1();     钱驹圆瞪着一双金鱼眼,嘴角拖着涎水,胸口没有起伏,显然断了气。他的旁边立了把椅子,椅子正上方的吊灯垂下根绳套。     他想杀了我,我失手把他打死了。老板惊慌地站起身,我不想进监狱,所以     墙角的遥控音响的播放灯亮着,虽然我对钱驹的声音并不算太熟,可我无数次听过客人们在包厢里招呼服务员,我的耳朵可以轻易区分出那种差异。     老板注意到我的视线,脸色更加苍白。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有点怀疑,为什么老板娘会选择从那个窗口跳楼。即便她决心要死,至少应该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她是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来之前我终于想明白了,因为她是死后被扔出去的,并且因为尸体不能被人发现得太早,而我每晚打烊后必然会去倒垃圾,自然会在你希望的时间看到尸体。     他的脸色铁青,像是突然戴上了一张面具,毫无表情。     你在送饭时便杀了老板娘,用的是对钱驹一样的办法。靠胳膊的爆发力从身后压迫颈动脉,使人缺氧而死而不会留下伤痕。我看了看那根管子,你以前在医院工作过,知道怎么使用胃管,把消化过的食物送到他的胃里。法医在尸检时,肯定会分析胃里的食物,根据消化程度精确死亡时间。但通常情况下,他们不会进行DNA分析,因为没人会想到,死者胃里的食物居然是在别人的胃里消化过的这些都是假设,我没有任何证据,但你已经替我证明了。     他依旧沉默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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