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鬼故事之越狱

作者: 华乐笑话网分类: 民间发布时间: 2017-12-13 20:06

neirong336();     [ 红馆 ]     木偶在地板上发出踢踢挞挞的声音,晋良偷偷躲在门后看着。     玩木偶的是个老头,鹤发童颜,眉心有颗红痣这里就是红馆,那老头是红辰翁,木偶世家第八代传人。     来,到这里玩。红辰翁忽然回头,朝晋良招了招手。晋良愣一下,想逃,但他身后,一只绵软的手猛地攥住他,戏谑的笑声在耳畔响起,是红伶。     十七岁的红伶,明艳骄傲,红馆很少听到她的笑声。小家贼,干什么呢?红伶抓住晋良的衣襟,再不松手。     伶儿,别欺负他。红辰翁上前,慈爱地看着孙女。     晋良拼命挣扎着,惹得红伶火起,一把推倒晋良,喊道:贼犯的儿子,本来就该死!这话一出口,红辰翁脸色变了。屋里片刻的沉寂,红辰翁沉缓地说:伶儿,别乱讲。     本来就是,他爹打碎了御赐的花瓶,罪该万死!红伶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康熙四十六年,圆明园始建,晋良的父亲做工时犯了罪,侥幸逃脱,暂时躲在老朋友红辰翁家里避难,但这一切竟被红伶偷听到了。     此时,晋良伏在地上,仍是一派茫然无措的神情。红辰翁扶起晋良,轻轻掸去袍襟上的灰尘。晋良微微歪着脑袋,失神的目光投向窗外,好像在听远处的音乐。自从三岁那年从石阶跌落,晋良就变成了痴呆儿这是父亲说的。     红辰翁把那只木偶递给晋良:去玩吧,很有趣的东西。     晋良抱着偶人,拼命往外跑去,在廊下,他不小心绊了一跤,木偶甩出去好远,踢踢挞挞响着,仿佛突然有了生命。晋良刚刚爬起来,猛地低呼一声,胳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像小虫子蠕动着。     晋良看到灯下的偶人,分明变成了红伶的面容,微笑和红伶一模一样。c1();     从此以后,这个噩梦就伴随着晋良,直到十天后的夜里,官兵突然出现在红馆。     [ 逃 ]     晋良和父亲被抓走了。红馆的仆人私下感慨:这一定是有人告密,才惊动了官府,也幸亏如此,否则日后查出罪人下落,红馆上下都要受株连。     晋良和父亲被关进死牢。那里阴暗潮湿,夜色比别的地方更黑更沉。犯人的怪叫,钻进他们的耳鼓,从里往外挤压着。但晋良感觉很好,因为没有红伶的欺侮,他可以耐心摆弄那只木偶。     他捡了一块石子,用力打磨偶人的脸,那就是红伶,脸上布满划痕,就像凄惨的伤口。     这木偶有股邪气父亲虚弱地说。     它叫小红。晋良木然地说。     月亮浮在云层边缘,一抹青灰色的月光穿过铁窗,投在父亲额头,父亲的眼角在痉挛,那是垂死的征兆。其实当年在家乡,父亲是数一数二的匠人,制作过木偶。但父亲现在已经握不住刀柄了。     晋良继续折磨那个偶人。他把小红甩起来,小红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跌落在墙角,扭动的身躯仿佛在跳舞。父亲慢慢爬过来,一把按住偶人,瞪着晋良说:你必须逃出去,报仇。父亲的眼里布满血丝,使晋良毛骨悚然。     那天晚上,父亲打开了偶人的肚子。每个这样的偶人,肚子里都有小小的机关。     父亲扯下晋良的一缕头发,塞进偶人肚子,然后,父亲咬舌自尽。父亲的血溅在偶人眼窝里,偶人的眼眨了眨,以一种迷茫的兴趣看着晋良。偶人的微笑突然变成可怕的斜睨。晋良瘫软在地,整夜都在瑟瑟发抖。c2();     从那以后,父亲的躯体便蜷在牢房的角落,一直摆在那里,无人过问。狱卒偶尔过来送饭,把馒头扔进去,立刻就躲开了。     牢里的空气寒冷而潮湿,浓烈的霉味弥漫在空中,似乎伸手便能攥在掌心,但晋良毫无知觉。夜里,他开始挖洞。他总能在黑暗中看到父亲的眼,父亲在他耳畔轻声细语:逃出去。逃出去。     每天晚上,夜幕遮蔽牢狱,视野中只剩一片漆黑时,晋良便开始挖洞。他选取的角度十分隐秘,而他的工具就是双手。白天,晋良把父亲的躯体搬过来,挡住洞口,然后他坐在一旁,攥着小红,凝视父亲的背影。父亲蜷曲的身姿像一个符号,而他读不明白。他感觉小红在手里微微蠕动,婴儿般的指甲刮挠他的掌心。     第四天夜里,子时,当月亮把肿胀的脸孔对准铁窗时,晋良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他听到身边飘来一缕微弱的呼吸。     他四处张望,灰尘浮在头顶,在黑暗里盘旋,那咝咝的颤鸣使他惶恐不安。也许是风声,他这样想着,叹了口气,继续挖掘。     随即又是指甲划过板壁的声音,喀啦啦啦,仿佛一根花刺慢慢划过瞳孔。     晋良耸起肩背,汗毛倒竖、冷汗淋漓。他趴在狭窄的坑道里,感到一阵窒息。父亲的脸又浮现在黑暗里,冥河一样乌青的眼窝里,露出麻木的笑意,父亲轻轻蠕动嘴角,耳语般地说:逃出去,孩子逃、出、去。     晋良的头皮一阵发麻。与此同时,他看到了那个偶人。     小红也正在望着晋良,呼吸声就是它发出的,就在晋良的肩膀一侧,倾斜着,一只手搭在坑壁上,一只手轻轻触摸晋良的胳膊。恐惧的触须缠扼着晋良的喉咙,从里往外挤压着。但他无能为力,只是呆呆望着小红。     木偶拱起笨重的肩背,两颗眼球闪烁不定。那一刻晋良似乎又听到红伶戏谑的笑声。木偶转过身,一边凝视晋良,一边倒退着向坑里爬。它长出了尖尖的指甲,挖掘速度飞快,嚓嚓嚓,嚓嚓嚓。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努力,终于逃了出去。     在漆黑的原野狂奔时,晋良才明白,父亲用自己的血唤醒了小红。父亲在冥冥中关照着他。但奇怪的是,在晋良恍惚的意识中,木偶的脸为什么与红伶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neirong336();     [月下舞蹈]     雾气化作细雨,在红馆上空织成一张网。黑暗中偶尔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晋良伏在树影深处,缩紧双肩,眼里有种梦一般不安的神采。掌中的偶人也嗅到红馆的气息,变得躁动不安,晋良死死攥着小红,掌心袭来尖锐的痛楚。     晋良深吸一口气,跨过了高高的门槛。奇怪的是,红馆没有灯光、没有人声,四周一片沉寂。晋良慢慢穿过长廊,空气中浮动着铜锈味,身旁的柱子倾斜着,上半截隐没在黑暗中,下半截被凄冷的水光笼罩。     晋良转过廊角时,忽然听到一阵踢踢挞挞的声音。     有人在细雨中跳舞。一抹青白色的光芒投在那人脚上,漂亮的金丝软底鞋,很漂亮,充满活力。一阵恐惧和喜悦交织的感觉,笼罩了晋良。他不停地打冷战,颤巍巍走到那人身旁。     小家贼,你回来了。红伶低声笑着,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为什么?晋良喃喃自语,仿佛刚刚从梦中苏醒。为什么告密,父亲为什么要死?c1();     不是我告密的。红伶呆板地说,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晋良几乎要崩溃了。他想起她的骂声,还有她戏谑的笑容。她无缘无故扇他耳光,把滚烫的水泼到他身上,她踢他、咬他,而这一切,都因为我喜欢你?     我只能这样喜欢你。因为爷爷不让这样。红伶抽泣一下。她想哭,但她没有眼泪。这也是晋良一直比较奇怪的,红伶从来没流过泪。     晋良手中的小红突然一挣,跳了下去。小红向一间屋子爬去,动作迟缓拖沓,仿佛一具死尸刚从墓穴出来。但随着目标越来越近,小红突然加快速度,如一只受惊的螃蟹,一眨眼消失在门后。     晋良追过去,随着木偶走进那扇门。     雨水反射的微光漫过大半个屋子,摇摇晃晃照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晋良呆呆地看着,红辰翁靠在椅子里。     晋良虚弱地退了几步,这是个不祥的地方。椅子上方有一个糟朽的麻制绳套,另一头系在顶梁的铁钩上,绳套上串着好几个木偶都是红辰翁制作的半成品,在悬空的黑暗中,木偶的脸若隐若现,瞪着忧郁无神的眼睛。     突然之间,那些木偶开始摇摆,无风而动,发出咔嗒咔嗒的碰撞声。     一阵惊叫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但晋良发不出来,只从喉咙里挤出一连串低弱的哀鸣。他迟疑片刻,终于还是走近了红辰翁。红伶跟过来,迈着轻快的脚步,那双金丝软底鞋没有一点声音。     椅子里的红辰翁,咧着嘴,露出痴呆的笑容。一条发黄的手臂耷拉在椅背外面。他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冥河一样乌青的目光,从他微闭的眼睛里透出来。他已经死了。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闪现,冰冷暗淡,在窗边投下一块污迹。     小红在椅子周围爬行,似乎在散步。月光里只能看到它的影子,忽隐忽现,偶尔反射着淡淡的水光。晋良揉了揉眼睛,追踪着小红的背影。小红似乎正在回望他。小红的笑容湿漉漉的。     neirong336();     [桃木心]     红伶哼着歌谣,慢慢转过身,凝视晋良。     红馆,就是一座牢狱。红伶冷冷地说,这里的每个人都像木偶一样生活,都受到红辰翁的支配。     晋良嘶哑地说:可他可他是你的爷爷。     制作木偶算是我的家传。红伶叹息一声,忽然转变了话题。红家九代都是著名的匠人,乡里传说,如果红家的人把桃木心放到偶人肚子里,偶人会在月光里跳舞;如果相恋的男女看到微笑的偶人,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红伶停顿一下,观察晋良的反应。晋良无动于衷地站着,他的思绪一片混乱。     红伶继续说:其实你们父子刚刚逃到红馆的时候,红辰翁便想告密,是我设法阻拦了他。     红伶注视晋良,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喜欢你,便用尽各种办法想把你逼走。但你太傻了,只是恨着我。你们都很傻,轻信红辰翁,所以付出了代价。     晋良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告密者是红伶。他以为这女孩讨厌他,以至他的每场噩梦中都有她。现在才知,原来女孩的爱慕也可以是这样的,用残酷的方式表达最柔软的情愫。他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更糊涂。     晋良又想起红伶刚才说的话:红馆就是一座牢狱。那么,他和父亲从圆明园逃到红馆,然后再从牢狱逃回红馆,这样逃来逃去,究竟为了什么?c1();     小家贼,你怎么不说话?红伶凝视着晋良。     我在想这座牢狱的事。晋良咕哝一句。     现在好了,我解脱了。红伶原地转了半圈,果绿色长裙飘摇着。     红爷爷是怎么死的?晋良颤声问。     红伶不再理他,蹲在椅子旁边,把小红抓起来,用一张砂纸打磨它的脸。     木偶的额头布满划痕,是晋良在狱中用石子刮出来的伤口。晋良不安地后退几步,他看到小红的嘴角有一抹阴影,好像一种�语。     晋良踮起脚尖,猴子一样鬼鬼祟祟向门外走去。他又想逃开。     红伶抬起脸,目光逼住了他。良久,红伶沙哑地问:你想去哪里?她的目光竟有一丝讨好的意味。c2();     我我回家乡。晋良耳语般地说。     红伶把木偶放到地上。小红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红伶指了指小红,说:你看,这是红辰翁按照我的样子做的木偶,可我并不喜欢它。     她走到椅子前,忽然俯身,把红辰翁抱了起来。晋良目瞪口呆,直到红伶走近他,把红辰翁放在他身边,他才低呼一声。     红伶把红辰翁的衣领扯开,让晋良仔细看。晋良又惊叫一声,他看到一副木质脖颈红辰翁是个大木偶!     真正的红爷爷去年就死了。红伶淡漠地说,红爷爷倾注全部心血,按照自己的样子做了个木偶,给它装了一颗桃木心。     红伶把目光投向窗外,投向遥远未知的角落。六月十三夜里,子时,这木偶居然复活了。是的,有了桃木心,它是会这样的。它慢慢朝红爷爷的床榻走去,就像一只大鸟。在接近红爷爷身边时,它突然加快速度,一眨眼就滑到爷爷面前。它伸开尖利的爪子,掌心的木纹如同一只眼睛。它突然捂住了爷爷的脸。那时我正巧出来跳舞,在廊下看到了一切。我看到月光下它的眼珠,溜溜圆的玻璃球,漆黑明亮。     晋良的喉咙里发出吱吱的颤鸣。他瞪着红伶,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红伶也瞪着晋良,继续说道:第二天早晨,真正的红爷爷再也没有出现过。除了我,红馆上下都不知道真相。     晋良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他无论如何不敢相信,红馆的管理者,竟是一个大木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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