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绿戒指

作者: 华乐笑话网分类: 民间发布时间: 2017-11-26 14:21

    棠镇西北角有个村子叫千筐村,据说这里曾经有个地主一年打了一千筐粮食,故以得名,文革期间一度改名为光明大队。     千筐村的西北角是一块高地,这在水乡无疑是难得的风水宝地,于是千筐村许多人家把祖坟选择在这里。或许是乡里乡亲又兼贤先人的缘故,这块坟地以前从没有什么鬼怪之类的事情。但这样的太平盛景在文革中的某一年戛然而止了,准确的说,是佘家儿媳妇宋翠花死的那年。自那年以后,走夜路的人经常会在宋翠花的坟头看到一男一女坐在那里,而且那女的就是宋翠花,男的是一位军人,轮廓十分清晰。     第一次发现的是一对下黄鳝笼的父子。文革年月,人们保持着高度的革命觉悟,对于卿卿我我这样的资产阶级情调是有做斗争的义务的。看见一对男女深更半夜坐在人家坟头亲热,且又是大队书记儿媳妇的坟茔,总是大不敬,于是一股革命豪情冲上心头,父子两打算把他们揪到大队部交给佘书记。可快到坟头时,一眨眼不见了,吓得这父子两扔下黄鳝笼和铁锹,撒腿跑回了家,回来后身上那个热呀。事后回忆那女的就是宋翠花,看来真的是遇到鬼了。那时佘书记的独子佘大勇还健在,因为顾及到佘家的面子,全家人决定保密,对外不张扬。     这以后,又有人看到了,并在村上悄悄流传着。恰巧宋翠花去世前大队里来了一位抓阶级斗争的军人,人们自然把这两者联系起来,并演绎出一段生同床死同穴的风流佳话来。虽然那军人离开时是健健康康生龙活虎般的,但这并不影响他成为故事的男主角,甚至还有好事者编出他如何跋山涉水而来上演一出人鬼恋。     不过在佘书记还健在还得势的时候,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在地下以口头文学形式传播的,直到佘书记驾鹤西去才得以公开流行,再等到佘大勇及他母亲佘大娘先后故去,佘家只剩下佘中华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时,这篇民间文学作品已经十分丰满和精彩了,在光明大队和整个棠镇人民公社差不多是家喻户晓了。     这个故事常说常新的另一个原因是难隔一两个月,人们又会看到同样的情景,甚至有一次几个大胆的年轻人特意去守候,还真的等来了,那是一个月落星稀秋天的下半夜。     这个诡异的爱情故事对于千筐村的绝大多数来说是娱乐,是欣赏,乃至是宣淫的管道,但对一个人来说简直是心头的一根刺,稍有风吹草动,便令心头殷殷流血,这个人就是佘家独生女佘中华。c1();     佘中华最初听到这个故事时还是一个小姑娘,一直到她结婚生子,如今儿子都到福建打工了,她还在接受着这份死去的母亲带给她的耻辱。有几次她和丈夫黄解放商量,是不是把母亲的坟迁走。黄解放说,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再说迁到哪儿呢?按政策,迁出来的尸骨要火化的,那不是折腾吗?于死人也是不敬的。于是这主意就打消了。     知道这是妻子的一块心病,当金老师从省城回来后,且在修建鸳鸯祠一系列事情上身手不凡,黄解放决定向金老师求助。妻子听后完全赞成,不过在心底又掠过一丝担忧,倘若金老师真的查出一个子丑寅卯来,那该是怎样的尴尬呢?     金老师听完后没有推辞,决定一探究竟。     大约一个月后,金老师来到黄家,叫佘中华拿出她母亲的照片,仔细看看,说坟头上坐着的女人就是宋翠华,不过旁边的那军人穿的是国民党军服,这就叫人费解了。     送走了金老师,佘中华暗自思忖,莫非这个国民党军人是母亲的初恋?     在佘中华记忆中,他舅舅那头亲戚中并没有什么当过国民党军人的,也许是以前人们怕有海外关系不肯说,或许这个人是母亲做姑娘时的邻居什么的。虽然舅舅早就去世了,但表哥表嫂一大群,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知道一点情况。佘中华决定到很少走动的表哥们那里去一趟。     几位表哥很热情的接待她,并认真地回忆,说不可能有这个人,爷爷奶奶,他们的父母也从来没提过,再说解放时,小姑也就十五六岁,也不可能谈对象呀?     回到家里,黄解放倒有了一个主意,十几年前他通过县台办寻找过父亲在台湾的下落,尽管父亲六十年代初在宜兰去世了,但他的一些战友想必还有健在的,看是否能通过他们找找本地当时有没有到台湾的或者是参加过国军的。c2();     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就凭一个鬼影子怎么查呀?再说国民党军人那么多,年代又那么远。佘中华失望地摇摇头。     别是我父亲回来陪你妈的吧?我父亲可帅---     黄解放还没说完,拍的挨了妻子的一巴掌:别人欺负我欺负我妈,你也欺负?你是人吗?     佘中华扭头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这么多年淤积在心头的委屈实在是太多了,不曾想今天丈夫把这个堤坝打开了,这委屈更是成倍的翻腾。     黄解放知道自己这玩笑开大了,连忙哄妻子。左一赔不是,右一承认错误,后来捧起妻子的手掌打自己的嘴巴,这才把妻子逗得破涕为笑。     妻子小心地摸着他胡子拉碴的脸庞,说:疼吗?其实我也知道你是说笑话,可这么多年我妈这事闹的,还有我们两能过到今天容易吗?说完又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黄解放把妻子满是皱褶的脸拥在怀里,哭吧,哭吧!     说完自己也不觉流下了泪。他们夫妇,两个孤孩子能活到今天真是太多太多的辛酸和艰难。     黄解放从小就没有见过父亲,母亲怀他的时候,父亲到镇上为奶奶抓药,被乡保长抓了壮丁,给一队国民党军队带走了。保长送来一张征兵通知书然后扬长而去。没几天奶奶连病带急就咽气了。据说奶奶死的时候,双眼怎么抹也合不上。     解放那一年,他出生了,村上一位私塾先生给他取名解放,可解放后日子更艰难了。没两年家里十几亩地充了公,母亲背上国民党军人家属。在他记事时,经常看到母亲挂着一双破鞋被批斗。好不容易挨过吃食堂那几年饥荒,刚有好转,一个冬天母亲高烧不止,也就两三天就死了。从此他跟着吴妈妈一个下放来的女右派过。再后来佘中华也被吴妈妈收养。     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那年,吴妈妈在连续批斗几天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整整咳了一夜,拉着黄解放和佘中华的手说:解放,我不行了,本来想把你们一个个组成家庭再撒手的,现在看来办不到了。中华就交给你了,你要像亲哥哥一样待她,过几年给她找个好婆家。     妈,你放心!我啥地方都不去,后年我就20了,就给我哥做媳妇。佘中华抱着吴妈妈哭着说道。     吴妈妈一阵喘气之后,艰难地把两个手放在一起,六只手叠在吴妈妈的身上。吴妈妈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要不我们再请请金老师想想办法。佘中华抬起头用手指拭去丈夫眼角的泪水。     也只能这样了。黄解放不想让妻子看到自己更多的眼泪,转身走了。          黄解放夫妇到金老师家请他帮助查查那个国民党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金老师显得有些为难:要了解他的情况,必须进行人鬼对话。按理说,这魂魄在离开人体一两年内还能保持本来的元气,一般三年一过,要么重新找一个生命载体,就是常说的投胎,要么就分散在天地之间乃至宇宙星际之中,就是所谓的魂飞魄散。人鬼对话一般只能在一年最好半年之内,那时它还以为自己是人,没感觉到自己死了。可这几十年下来了,元气是不是还凝结就很难说了,能不能对话真没什么把握。     哪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佘中华眼巴巴地望着金老师。     不过据我勘察,那两具灵魂蓝莹莹的,说明元气还饱满,无非他们有什么特别大的冤情,一直郁结不丧。可这样的鬼魂一般称之为厉鬼,这个你们别介意,我不是诅咒他们,仅仅是个术语。     没事,一切你看着办吧。黄解放表态道。     如果是厉鬼,凭我这点道行不知道行不行?金老师有点不自信,摇摇头。     金老师,相信你法力高强,想必你会弄出一个水落石出的。不过你也要保重,俗话说,人鬼殊途,还是小心为好。佘中华也似乎有点担心,甚至想放弃了。     然而作为一个玄学热爱者来说,总是喜欢未知领域里的新挑战,金老师在送走黄家夫妇后决定试一试。     斋戒三日以后,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金老师趺坐禅室,身披法衣,手拿法器,口中念动咒语,开始了一次人鬼对话。     一缕真气从金老师的百会穴升起,飞向宋翠花的墓庐。     轻轻叩门以后,宋翠华开门了,左手牵着那高大英俊的军人。     金老师落座,看到宋翠花坐下后,那军人也挨着她坐下,像一对连体婴儿那样。     这位长官,我受宋女士之女之托,有点琐事来拜访请教一下,不知你能否回避一下?金老师很有礼貌的说道。     那军人一脸苦笑法师,如果能离开,三十多年前就离开了。我们为什么屡屡显灵作怪,就是希望能找到一个解开我们纠缠的人,可惜一直没遇到。今天金老师来了,看来我们的罪孽要到期了。     是的,金老师,他说得是真的。宋翠花举起左手,那军人的身子也跟着站起来,放下手臂,他也顺势坐下。     金老师注意到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蓝蓝的绿绿的宝石戒指。     时间紧得很,那就请你们谈谈为何不能分开的原因,还有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别有忌讳。金老师念动咒语,微闭双目,纹丝不动地坐着。     我先说吧,不周到的地方请黄连长补充。宋翠花讲述了自己离奇的故事。c1();     我做姑娘时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虽然家庭成分有点高,但来提亲的人不少。就在我家为我物色对象时,大队书记佘传宗登门为他儿子佘大勇也就是佘大憨来提婚了。我们家虽是一百个不情愿,我听说后更是哭得死去活来,但我父母亲面子上装得很高兴。上一年,佘书记到隔壁生产队刘家想娶刘晓玲,结果没同意,刘家被打成反革命,一家五口一夜之间集体自杀了。     我知道佘大憨是个傻子,嫁给他这辈子算完了,可不嫁给他现在全家就完了。望着父母无助的眼光,望着几个可爱的小侄子,我一咬牙,答应了。     进了佘家门,那不是人过的日子。新婚之夜,他们把我赤条条的绑在床上,叫那傻儿子来操我。可这傻儿子啥也不会,把两个老东西急的满头是汗。后来佘传宗老婆发急了,叫佘传宗脱下裤子做给他傻儿子看。我当时死的念头都有。     佘传宗像脱了皮带的猎狗,一下子蹿了上来。     我的身子像针扎得一样疼,眼水把枕头全打湿了。     傻子拍着手在笑,看他爹操我。他爹操完了,他才学着样子做。     如果一次也就罢了,这傻子每次都要在他爹操完后才操。有时我在屋里叫他做,可他一脱裤子就要喊他爹来。     一年后小华出生了。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这孩子的亲爹是谁。如果是佘传宗的,这账该怎么算呢?如果是佘大憨的,我又担心她将来也是一个傻子。后来孩子大了,估计是佘传宗的,因为小华一点也不傻,这叫我更难受。     有了小华后,我就和佘氏父子不�嗦了,虽然有时佘传宗来调戏,但一次也没得逞,一直到这枚蓝宝石戒指出现。     闹文攻武卫那年春上,我们家用5斤苞米粉从柳英莲手上换来一罐猪油。夏天猪油快吃完的时候,发现罐底下有一枚戒指。是我早上起来为公公婆婆下面条时发现的。我把戒指用热水洗干净,打算交给婆婆。     这时佘传宗估计是崔面条的,进来了。我把情况告诉了他,他接过戒指,说是好东西,是宝贝,值很多钱。然后抓过我的手戴在我的手指上,顺势将我按在灶下的柴草上。c2();     说真的,我很喜欢这戒指,当佘传宗给我戴上时,我好感动。那次我没反抗,后来佘传宗就在厨房或别的地方经常操我,我也就认了。     我觉得这么贵的戒指,柳英莲不知道,她是吃了大亏。于是悄悄地把仅有的30块私房钱塞给她。     柳英莲开始很感激,后来估计是会过意了。一次没人时问我是不是猪油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摇摇头。     我给柳英莲30块钱还是给佘传宗知道了,一次操完我后,叫我一定别对外说。好在我平时下地在家干活不戴,只有回娘家或到县城时才偶尔戴一下。     我估计这戒指好歹也值一个三五百块,打算有钱了抽着给柳英莲,可惜柳英莲不久就死了。     柳英莲的死肯定与这枚戒指有关。那年冬天修水利,佘传宗硬逼着柳英莲下河摸水泵头。柳英莲说身上来了,不方便。佘传宗说,那你脱下裤子给大家看看。一群男男女女哄声大笑。柳英莲一咬牙下河把水泵头摸了上来。可回家后就生病,没几天就死了。     我知道佘传宗是故意害死柳英莲的,凭他的狠毒劲同样也不会放过她的儿子黄解放的。于是在我的央求下让吴教授收养了他。我也尽量周济他们,其实也不是周济,应该算是还那枚戒指的钱。吴教授虽然是右派,但在省里有熟人,佘传宗一直有点惧怕她。     就在柳英莲死后不久的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屋里,想把那枚好久没戴的戒指拿出来看看。那戒指放在新打的大衣柜里。当我打开大衣柜时,灯光中看到柜子里站着一个人,一个国民党军人。我一下晕了过去。     醒来时,那人已经不在了。那时阶级斗争弦绷的很紧,我当心是国民党特务什么的。想告诉别人,又怕这特务不是一个人,是一伙,会来报复,所以一直就没说出来。     后来我故意慢慢的打开大衣柜的门,又发现过两次,但都是一眨眼就没有了,我知道这是鬼魂。我怀疑打这大衣柜的木料不干净,于是借口没什么东西可放,把大衣柜给我婆婆了。     可有一天打开箱子看戒指时,又在箱子里看到了他。我知道这个军人一定与这戒指有什么关系。     说真的,接触过几次,我已经不怕他了。正好家里没什么人说得来话,于是试图和他搭腔。他也不像以前那样一转眼不见了,先是出现的时间长了,后来还真的开口说话了。这样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世来历,这个一会他自己说。     有时佘大憨不在屋里,我就会取出戒指,喊他出来说话。有时他出来,有时不出来。     一次我回娘家,在大哥家厕所里,他忽然出现了,说:赶紧把戒指摘下,不然那只狗会把你的手指咬掉的。我知道狗是能看见鬼的。     发觉我一个人经常在屋里叽叽咕咕说话,公公婆婆他们怀疑我有外遇,但始终找不到人,于是联想到了鬼怪狐仙之类的。     一天他们请来一个巫婆说来给我送鬼。可那巫婆是个三脚猫的功夫,给泼了一头淘米水,狼狈的逃走了。     一天夜里我正在睡觉,那天白天割麦子的,太累,睡得很死。梦里被人打醒了,睁开眼睛一看,一屋子人,其中一个黑脸大汉用木棍劈头盖脸的对我打。原来那是婆婆请来的一个神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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