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怪谈之义刀

作者: 华乐笑话网分类: 原创发布时间: 2019-04-21 00:26

自从五叔重新开始帮人解决悬疑的事情之后,他的人气有一次高涨起来,在经历了文化大革命十年的风暴,被打成牛鬼蛇神的五叔终于又开始了这个老营生。五叔原本冷清的院落又渐渐热闹起来,几乎每天都有人来请他去帮忙,但大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有死了孩子的说那孩子每天晚上都站在窗台上,天亮才走;有说去长辈坟头哭丧被扬了一身土的;也有被上了身的不一而足。大多数时候还是看风水、做纸活的生意最多。五叔也因此收入大增,每月有八九百块钱的进账,这在八十年代初可是巨额收入啊。 一日无事,外面又下着雨,我因为快要开学了,所以临行前在五叔这里坐坐,顺便告别。叔侄俩在厅堂里坐了,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但是我对这样的谈话显然很不感兴趣,五叔也察觉了,为了让我不虚此行,他说: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义刀的故事吧。我听了很兴奋,道:大刀王五吗?听说他是一刀准。五叔摇头说:这个故事是我师傅的师傅传下来的。下面我便用五叔的口吻写下这段故事: 我在六十年代的时候认识了我的师傅,他住在一个叫做赵家坡的村子里。我师傅是一个奇怪的人,孤苦伶仃的一个老头子,虽然当时已经八十多岁了,但身体很好。说他奇怪,是因为他整天穿着长衫,穿着马甲,带着瓜皮帽,帽子里面还藏着一根小辫儿,真正的铜钱鼠尾。在那个政治狂热的年代,这样的装束肯定要受到冲击。所以方圆百里之内,都知道赵家坡有这么一个不识时务的老东西,所以整天有人来批斗他。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改变装束,别人批斗他,他也不恼,笑呵呵地看着批斗他的人。直到有一天,那些批斗他的红卫兵和红小兵们用他的小辫蘸了洋油点火的时候,他才着急了,挣扎着要保护他的辫子。 因为他奇特的言行举止还有与众不同的复古打扮,使得这个村里的人比较富裕,算是把当地的观光旅游业给搞起来了,这样一来,其他产业也相对发展起来了。所以他们村长死活不让烧老头的小辫,留下好处多嘛!终于,在村长的干预下,他总算保住了自己的小辫子,而没有翘辫子。 师傅姓段,名字很少有人听说,只知道解放前是一个刽子手,给朝廷和袁世凯当过差,杀过不少人,所以人们都喊他段(断)头。他懂得很多,什么八卦周易包括奇门遁甲都懂。再给我传授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绝不吝惜,但是我让他给我讲讲当年给犯人砍头的事,他却瞪起眼睛:学这个干啥?不许再提这事儿!我也不敢再问。 直到有一天,造反派还是给他把小辫子点着了,他挣扎着,却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直到辫子烧完,连头皮都烧焦了,才放了他。那天我不在,别人把他抬回来的时候说是已经不行了。因为老头没有别的亲戚,只有我这么一个小徒弟,同情老头儿的街坊就赶紧找到我。我立即赶到他家,老人躺在床上,看着我不说一句话,一会儿工夫就晕过去了。 人已经不行了,发烧不退,我伺候到到了半夜,老人醒了,看看周围没有人,这才跟我说起这个义刀的故事,故事发生在清朝末年。 当时的段头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因为家里穷,没有好营生,段头的父母便托关系把他送去京城,跟一个老乡学习断头术。砍头这种刑罚在封建社会是主要的死刑,各地都需要一批刽子手充当行刑人。这也就形成了一个行当,叫做枭首匠。枭首匠的选择有着很严格的规定:首先要长得丑;其次是性格内向,不苟言笑;最后才是膀大腰圆,臂力超人。 第一个要求是因为长得丑才能镇得住恶鬼,因为这个行当是与生死打交道的,俗称活判官,掌握人的生死的职业,如果长得太漂亮,就没法镇得住那么多的鬼神;第二点是心理素质的要求,第三点很重要,必须力气大,虽然砍头这活儿讲技术,但是仍然很注重力量的发挥。斩首的目的是不留全尸,如果力气小或者技术不到位没有在一刀之下把头看下来,连着点儿皮肉,这就麻烦了,别说以后不做这行的话,闹不好给个同谋之罪,有渎职替犯人留全尸之嫌,也要治罪。即使不治罪,以后在这个行业里当然也没法混了。 段头跟了他师傅之后,每天打扫收拾屋子,沏茶端水做饭,倒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又因为会说奉承话,倒也很得老师傅喜欢,学了不少真本事。到了十六岁那年,段头竟然都能独自行刑,撑起快刀门的门面了。他的大师兄甚至都不能自己独立行动。 当时社会大乱,盗贼横行,朝廷每年要处决大量死囚。这对于从事这个行业的段头来说却是生意兴隆。可是大清国越来越腐败,连这行刑的行当也受到影响。当年,一个死囚如果给当官的使上一千两银子,就能把刑法有斩立决改成一刀斩,从而留个全尸了,如果再使银子,刽子手甚至会手下留情,只砍伤,不砍死。当然,这也要好技术,刽子手收缩自如,当然生死尽在掌握,如若技术不过关,那死囚剩下的钱就没法赚了,甚至还有定金被收回的危险。 段头的大师兄也算尽得快刀门真传。一把头发,手起刀落,让断几根断几根,绝对不差,这么好的手艺自然受到监斩官员和死囚犯的青睐。刚开始的时候,师傅管得严,大师兄还不敢造次,后来师傅病了,就越来越大胆,什么钱都敢挣了。有一个死囚犯,剪径劫财,连杀十六人,这日行刑,因为使足了银子,被判一到之刑。只见那大师兄手起刀落,那人面不改色,脖子周围一圈儿血印儿。监斩官下了令牌,大喊一声:行刑已毕,众人退位。那死囚抬到隐蔽处,立即活蹦乱跳,脖子上的血印子,只是破了一层皮,里面结构毫发未损!段头见了这般景象,非常气愤,觉得大师兄为了钱竟然不顾快刀门的名声。 若论那杀人砍头的工夫,师兄弟里面谁也不及,但是要论刀法的收缩自如,却是无人能居大师兄之右了。段头在师傅面前弹劾了大师兄好几次,大师兄都没有收到师傅的责备,似乎师傅对大师兄有意袒护,段头实在不能明白。这一天,段头从外围打听到,大师兄今天有活儿,这个死囚犯因为贪污犯事,却是使了大银子的,家人拼死要保其命。 一大早上,大师兄便开始磨刀,刀磨完了喝黄酒,那黄酒里面浸了鸡血,能让人发热发狂。一切准备停当,大师兄收拾行装出发,却不想身后却跟着一个段头。到了刑场,大师兄手持大刀,横眉怒目,端立在刑场一角,等待兵勇将死囚犯押过刑场来。 接近午时,那死囚面容红润、精神良好,根本不想行将就木的人的模样。一边被羁押在囚车里,一面还对着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大喊:二十年后又一条好汉!令他失望的是,不仅没有人叫好,反而群众们把地上的垃圾、狗屎拾起来往他囚车里扔。这死囚终于住了嘴,不敢再说话。 到了刑场,重新押解完毕,两个兵勇把这厮从枷锁里放出,反绑了两手,脚镣未拆,脖子上挂了判牌,上书贪吏某某,并有朱批打了叉,这才把他的脑袋按在断头桩上,只等监斩官一声令下,令牌着地,那人头就要掉落。 可是这厮是不会掉头的。眼见更漏要到行刑时间,一张大幕围了刑台,监斩官扔了令牌,报录者喊一声:时辰已到,行刑!闲人暂避。那帷幕上落下一抹殷红,便是行刑的标志了,至于里面是什么情形,就只有里面的人知道了 周围人群散了,段头也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眼见的大师兄喝了一口酒洗了大刀,却并不急于回家,却让三两个闲汉拿了刀送回快刀门,自己却径自往城南方向去了。 段头悄悄地在后面跟着,想探个究竟。到了南门,大师兄左右看看,确信没有人了,这才放心地进了山。段头一路跟踪大师兄到了半山腰的黄泉寺,这黄泉寺早已经废弃,成了花子和乞丐以及难民们聚集的地方,这些人白日里就在城里乞讨,晚些时候关城门之前回到这里对付一夜,第二天继续进程乞食,很多却有去无回或者有回无去,死在城里或者庙里了。 大师兄到这里干什么呢?段头百思不得其解,等到看见时,不禁大吃一惊! 更多精彩故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鬼爷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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